元少胥愣愣地看着燕思空，约莫不信赖燕思空会这么痛快地承诺。
燕思空道：“我去给你倒一杯解酒的茶吧，你好久没这么醉了。”
燕思空的手在颤栗，直至温热的茶浇到了他的手上，他才如梦初醒，他竖起耳朵，殷殷期盼着，想要听得逼真，封野却没有再开口，乃至于他分不清方才封野是真的唤了他“空儿”，还是那旖旎的东风潜入帐内，拂过耳边，悄悄留下的一丝残梦。
延州是庆阳和太原之间的驿点，作为输运转折地的最大上风就是地处平原，门路平坦，但作为城邦，它无险可守，只要孤零零的几座城池，因此他们在商讨时，天然择取了太原和庆阳，这两地只要拿下一个，延州是手到擒来。
燕思空浑身一震，渐渐扭了过脸去，方才……方才封野，是在叫他……空儿吗？
“十六岁。”
元少胥口气有些冰冷：“思空，你记性好，你可记得我是几岁随爹从戎的？”
封野对劲一笑：“我并非有勇无谋，也从不会白白送命，不然，我本日就不会站在这里。”
那两个字，曾经流连于他身边，曾经缠绵于他耳畔，无数个日夜，当他们并肩而行时，吃酒弄月时，纵情山野时，甜腻密切时，那一声一声的“空儿”，是俩人嫡亲至爱的左证，只要封野能够这么叫他。
元少胥咬牙道：“思空，家中有娘、有大姐，另有妻儿、家仆，都需求我顾问，我不过是取一点所需，你、你不会奉告狼王吧。”
这一日，燕思空去盘问军粮返来，正看到元少胥满脸不忿地分开中军帐，俩人打了个照面，均是一愣。
“哦，可有甚么题目。”
燕思空淡淡一笑：“我替兄长像狼王请罪。”
封野嘲笑：“你既然去盘了粮，你说呢？跟我就不必拐弯抹角了吧。”
燕思空不动声色地说：“看到了，元将军因何来找你？”
“那狼王允了吗？”
燕思空客气地说：“元将军，因何如此行色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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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少胥神采一变，将燕思空拉到一旁：“你……何时轮到你去盘粮了，是狼王让你去的？”
“你但是要叮嘱他加派人手巡营？”
封野嗤笑一声：“是啊，畴前。”
延州府位于庆阳和太原之间，庆阳、延州、太原三地，构成了一条西南往京师输运的线，任何从西南而来的官商押运都不过乎要走这条线路，堵截这条线路，即是断掉朝廷四肢中的一肢。
走进中军帐，封野还在围着沙盘转悠，见燕思空出去，招手道：“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