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禁止或迟延罗若辛出兵援延州,封家军再一次决定黑夜攻城。
封野悄悄“嗯”了一声,反握住了燕思空的手,紧紧地握着。
火炮还是轰鸣,投石车投掷的巨石木块砸得延州城墙石土飞溅,城墙已然破坏不堪。
“我没事,我还要去……”
封野深吸一口气,双目直勾勾地盯着焦灼各处、血流成河的疆场。
燕思空笃定地说道:“是的。”
燕思空看着如蝼蚁般被炮火撕碎的将士们,被火光映托得忽明忽暗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情感。
封野见机会已到,命令上云梯,并许先登城头者重赏,私行后退者立斩。
战鼓喧天,箭如飞蝗,交叉来往于夜空之上,弓箭手放出第一波箭后,整齐齐截地蹲地补箭,步兵则练习有素地将盾甲举过甚顶,连成一片又一片的铜墙,挡住了大部分流矢,当仍有很多士卒倒地,延州城楼之上更是惨叫不止。
燕思空道:“狼王,此时我们吸引了东城门的主力,或可派兵去偷南城门。”
封野和燕思空两天一夜没合眼,固然疲累不堪,但亢奋更甚。
封野凝重道:“我担忧伏兵挡不住罗若辛。”
太原城是真正的当代雄关,但延州不是,城高城厚都不凸起,这也是固然延州兵马、粮草充沛,封野仍然敢以仅仅倍数之兵强攻的启事,这几台漂洋过海、重金买来的风神大炮,将会把泥石城墙像豆腐一样撞碎。
“你现在已独当一面,是当世第一神将,靖远王殿下怕是没甚么能教诲你的了。”
燕思空握紧了封野的手:“待你杀进京师,亲手告终谢忠仁的那一天,你便不会在再梦中苍茫了。”他将谢忠仁投入大狱后,便鲜少再梦到当年阿谁断头台,复仇,令人同时沉陷与摆脱。
日出今后,千疮百孔、血流漂橹的延州城透露在天光之下,残尸遍及城墙表里,惨景仿佛人间天国。
两边的大炮毁了多架,死于炮击的尸身堆满了整片疆场,呛鼻的硝烟稠浊着浓烈的血腥味儿,闻来令人作呕。
此时城楼上的反击还是颇猛,上云梯定然伤亡惨痛。
封野摇了点头:“爹看着我的眼神,非常忧心。”或许他晓得,梦里的那双眼睛在忧心甚么,那清楚是本身的心魔,这世上只要他晓得本身藏着如何的野心,而他不会奉告任何人,特别是燕思空。
中军步兵五万,两翼马队各一万五,携有大炮、火铳、投石车、攻城锤、云梯,共七万雄师,布阵于延州城下,锋锐的长枪就像漫漫无边的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