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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养伤的这些日子，可晓得天下变成了甚么模样？”沈鹤轩道。
“我犯下的错，造下的杀孽，罄竹难书，九世循环也难以了偿。只是，没有我，天下就不会乱吗？”燕思空悄悄一笑，落下一子，“没有我，阉党还能持续为祸江山起码十年，没有我，封剑平也会被冤杀，没有我，陈霂也不会甘心一辈子做个被‘放逐’的废太子。”
沈鹤轩勾唇一笑：“若既能救辽东，又能夺回京师，岂不是一石二鸟。封野一定会救你，也一定会救辽东，但他如有机遇既能救你、又能救辽东，我与你一样，猜他定会出兵。如此一来，将你送往辽东，岂不比送给楚王有效。”
“你仿佛不信啊。”
燕思空顿了顿：“不是。”
“封野治不了国，但天下不乏治国之能士，现在封野汲引重用的，全都是我向他举荐的治世能臣，但他抵抗四方压力，底子没法好好理政。”
“深觉得然。”燕思空用两根苗条的手指捻起了一枚黑子，“鄙人先行一步了。”说着将黑子置于一角。
“不错。”
沈鹤轩冷道：“你晓得，你还将他送进了紫禁城，你晓得，你还火烧楚王的粮草。”
燕思空定定地看着沈鹤轩：“沈大人想说甚么，无妨直言。”
燕思空淡道：“佘准隔段光阴，会给我送来谍报。”
“你又安知捐躯了这统统，就才气挽狂澜？”
沈鹤轩瞥了燕思空一眼。
“今时本日之残局，虽说不能全归结于你，但你在此中推波助澜，‘居功至伟’，你不成否定吧？”
俩人垂眼盯着棋盘，快速策画着，终究，燕思空笑了：“鄙人胜了半子，承让了。”他站起了身。
俩人快见面了
太卡了，憋了大半天……
燕思空沉声道：“我晓得。”
“实在有没有我，封野多数都会胜，若没有我，他便没有楚王这个敌手，或许胜得更早。”燕思空持着黑子，思考着该落于那边，“我曾想以一人之力操控局势的趋势，由楚王做天子，我与封野帮手，最后发明，是我自不量力，局势底子不由人力所控。下棋，不过一张棋盘，吵嘴两子，我能够走一步算十步，但命啊，变故丛生，连下一步都难以预感。”
燕思空淡然道：“你要拖着病躯往前爬，我要剔骨疗伤后轻身上阵。沈大人，对与错，或许这一世都不会有答案，或许本日的答案明日又有几次，或许百千年后再看，已无关对错。你我本日皆是局中人，何必据此争是非，且留待先人评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