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充耳不闻，口中只呢喃着“空儿”，这两个字就像是他的护身符咒，他一遍一各处叫着，好似在确认燕思空真的在本身怀中。他的身材愈发有力地向下坠去。
燕思空听得那声音，却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因为面前逐步闪现的，是一小我的脸，封野的脸，让他又爱又恨，穷尽平生也没法健忘的脸。
燕思空闭上了眼睛。
人若当真如风普通萧洒自在，那该多好？
封野一动也未动，只是看着燕思空，明眸明灭着。
封野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拯救稻草，紧抱着燕思空不肯罢休，像是惊骇一旦放手，这统统就会化作水中月镜中花，消逝不见。
为何啊，为何他们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他就像个孩童般伸直在草丛中，放声痛哭。影象中自元卯被害后，他再未曾如许猖獗地、不顾统统地哭过，此时像是要将蓄了二十年的眼泪一次倾倒而出，泪崩如雨，底子止也止不住。
谁？
可他拥抱着的这小我，这个，他平生一世一心所属之人，哪怕曾令他满心愤懑，却难敌当年情深，他用尽统统手腕都没法完整忘怀，恐怕与封野的存亡拘束，真的是他们的运气，他认命了，不管将来如何。
现在他抓住了，他死都不会再松开。
燕思空不晓得本身哭了多久，乃至就那么在草丛中昏睡了畴昔，直至冷风习习，将他唤醒，他才展开眼睛，发明天光暗淡，太阳就要下山了。
封野含泪笑着：“我没事，我再也不会有事，我要每一天……都看着你，空儿，你可知，你是我的……命啊。”
“问啊。”
“呀，公子。”那少年惊骇地说，“您伤着哪儿了？您别哭呀，我去城里给您找大夫。”
“奉告你，然后呢？”
燕思空就如许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路，直跑得浑身酸软，心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右手也将近有力拽住缰绳。
“封野！”燕思空紧紧抱住封野，大吼道，“来人！”
燕思空哑声道：“那就好好活下去，你若再敢做这等蠢事，我毫不饶你！”
转头望去，一匹赤红骏马正朝他奔来，马身上的人披甲戴盔，威风凛冽，仅是单骑，也尽是霸道杀伐之气。
那马是他亲身取名的天山马王，那人是他……是他的人。
“问我为何没走。”
他哭了？
封野抬眼，直视着燕思空，神情是泫然欲泣：“莫非我连你在那里，也不配晓得吗？即便是、即便是远远看上一眼，也让你讨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