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空跑到集市的时候,行刑台前已经围满了百姓,葛钟、韩兆兴等官员端坐上位,那一身囚衣、桎梏加身、被迫跪于行刑台之上的,恰是元卯。

元卯豪气一笑:“空儿,好好活下去,照顾好家人。”

“葛大人现在不准任何人探视。”

“爹,我爹是冤枉的!我爹是冤枉的!”元思空嘶声喊道,“我爹没有夺兵符,我爹没有害李大人,你们为甚么要冤枉他,为甚么要谗谄他!”

钱安冗老泪纵横,想要搀扶元少胥,却如何也没法把人拽起来。

元思空颤声道:“钱大人,如何了……”

元思空刹时落泪,他冒死挤入人群:“爹,爹!”

“爹——”元思空痛哭失声,“他们凭甚么杀你!是你救了广宁,你是大功臣,他们凭甚么杀你!当日金国雄师压城,木石皆投,大炮遥击,你站在城头,肩中流矢还是死守不退,韩兆兴在那里!皇上说他有功,他有何功?葛钟说你有罪,你有何罪!”

元卯泪如雨下:“空儿,别说了,算爹求你了,你走吧……照顾好你娘……”

葛钟狠狠摔碎了手中的茶杯,厉声道:“寂静——”

他坐到了床边,握住岳轻霜仿若无骨的手,看着她肥胖的脸,勉强安抚道:“娘,你放宽解,好好养病,爹必然会返来的。”

门房面露难色,终究还是狠着心摇了点头:“夫人说了不见,请回吧。”说完硬着将元思空推出门槛,关上了门。

“哎,这里天高天子远,御史大人跟你个小孩子讲甚么律法?他不允,你们就不要去了。”

瘴云难蔽目,天命未偶然。

百姓七嘴八舌的群情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全部法场开端沸腾。

元卯衣衿沾血,蓬葆污面,嘴唇毫无赤色,但跪也跪得背脊笔挺,神情出奇地安静,那视死如归的雄浑派头,当真是个顶天登时的大丈夫。

“大叔。”元思空要求道,“我爹元卯受人谗谄,身陷囹圄,他救了全部广宁啊!”

“你去给娘拿药。”

“爹……不要……”元思空只觉心脏剧痛,几近立即就要死去。

元卯入狱的动静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广宁,城内非议纷繁,民气惶惑。

“空儿!”元卯吼道,“从速走,不准再说了。”

“行刑!”

葛钟摸了摸胡子,皱起了眉,韩兆兴也面露不悦。

葛钟气得浑身颤栗:“混账,给我、给我抓起来!”

韩兆兴腾地从椅子里跳了起来:“胆敢歪曲朝廷命官,我看你也活腻歪了,从速给我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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