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先拿了一张饼给当家的,陈老爷见多识广,自是晓得这吱油饼的,笑道,“刚闻着味儿还觉得是烙肉饼哪,这也差不离。”咬一口,坚固筋道中肉脂香和葱花香混在一处,不免夸一句好吃。
“头一天来北京,路上爹娘也没吃好,就买了块肉,给二老补一补。”褚韶华心上已有主张,同宋苹道,“二弟妹,明天买的这块肉好,我们烙吱油饼吧。”
魏家一样是新赁的房舍,一样有很多要加添的东西,魏太太是个小脚,家里也得她瞧着清算,便派出闺女魏金。拿出半吊钱,同闺女道,“跟你大顺嫂子一道去,油盐酱醋的都买些,再有鲜菜瞧着买几样儿。如果有卖馒头的,也买上二斤。”
陈老爷在北京这些年,就是本身不买菜做饭,也不能说连菜市场在哪儿都不晓得。陈老爷就说了,“东安市场那边就有菜市场。”
陈太太见大儿子一返来,褚韶华是盛粥也不睬,端菜也不睬,就跟着大儿子回屋去了,直接把陈太太都看傻了。偏生褚韶华名正言顺,说是去奉侍大顺哥洗漱,硬是把陈太太憋的一个“不”字都挑不出来,却又满心的难受,一时满腔的别扭又不知从何提及。倒是宋苹说,“大嫂一起都念着大哥哪。”
“要我说,光我们娘们儿几个,大米白面都不消吃,喝玉米粥也一样呀。可这不是有爹、有大顺哥和二弟么,明儿个爹和二弟就得去忙了,哪儿能不叫家里爷们儿吃好些哪。就是娘这一起过来,不说风餐露宿,我瞧着也心疼,娘你这几天就没好生吃顿饭,都瘦啦。娘你放心,买了菜食来,我跟二弟妹也不吃,你和爹、大顺哥、二弟,你们吃。”褚韶华笑嘻嘻地,“我俩干活儿就行了。”
之前陈太太跟宋苹说褚家就是叫吃穷的,宋苹还不大信,这一回可真是信了。褚韶华烙饼时,那满屋满院的猪肉的油脂香、饼香、葱花香,当真是香飘十里,把人馋的不轻。宋苹把粥煮好,熄了火,让粥在锅里温着,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道,“嫂子,这饼可忒香了。”
陈老爷都不知这女人生哪门子的气,媳妇会奉侍儿子,这还不是功德。
褚韶华看她把羊肉放菜篮子里,笑道,“记得小时候过来北京,也是夏天的时候,我爷爷早晨都会叫人去买红焖羊肉。你要喜好吃羊肉,到时探听一二,也去买来尝一尝,味儿是极好的。”
褚韶华笑眯眯地瞧着魏金挑羊肉,与她说需求肥些的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