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丝俄然缠上手腕的触感让他指尖微颤，周墨羽的藤萝不知何时攀上了屋檐，叶片上固结的夜露正倒映着西北方天涯的红色烽烟。
董墨星俄然将算筹插进沙盘："看阵型。"她手腕翻转间，三百六十枚铜钱在夜空排成星图，"匈奴右翼的马队始终与铁甲车保持七丈间隔，这个间距刚好......"
匈奴铁甲战车碾碎霜冻的声音已清楚可闻，车辕上的贪吃纹正如活物般吞吐月华。
陆墨渊的青铜尺在空中划出弧光，尺身映出他眼底跳动的烽火："墨雨，重新拟左券文书；墨风，带学徒给每架连弩加装菌丝缠弦；巴图鲁兄弟......"
"玄鸟振翅不过三十里。"汤墨峰的声音裹着寒气撞进观星台，他肩头落满细碎冰晶，腰间的青铜虎符沾着新奇血渍，"匈奴人用五辆铁甲战车开路，每辆车上都刻着反制构造术的贪吃纹——他们连木人枢纽的扭转频次都测算过。"
草原男人们降落的轰笑中，陆墨渊的青铜尺已点在沙盘某处："铁甲车缺点在轮轴第三榫卯。"
陆墨渊望着沙盘上忽明忽暗的星图，青铜尺俄然点中某个闪动的光点："这里。"周墨羽的菌丝不知何时已在地下结成细网，正将三十六个预警铃铛送至各处关键，"汤师兄，烦请再探铁甲车的轮轴尺寸。"
周墨羽的菌丝预警网俄然收回刺耳鸣叫——西北方再次升起五道绿色烽火，比先前浓烈十倍的尸傀烟正吞噬星光。
陆墨渊抹去唇边糖霜，指尖在青铜尺裂缝处摩挲出藐小火花。
他抓起周墨羽递来的菌丝缠弦装配，精密银丝在月光下泛着蛇蜕般的光芒："巴图鲁兄弟的弯刀队寅时埋伏在青蒿坡，待战车收缩时斩断车辕。"
"我们晓得该咬住猎物的哪块软肉。"草原男人们齐声呼喝，弯刀在掌心转出银亮的圆。
周墨羽的菌丝俄然在沙盘上结出微型战车模型，齿轮间裹着发光孢子："贪吃纹每刻钟吞吐三次，子时三刻的吞吐间隙——"她指尖轻点，菌丝战车俄然伸直成球，暴露脆弱的榫卯枢纽。
他余光扫过乌恩其衣衿上的暗红陈迹，那色彩不像是血——倒像是三日前阴阳家傀儡鸟滴落的毒液。
"项师兄卖力保护。"陆墨渊的青铜尺俄然横在沙盘中心，尺端幽蓝流光缠住项墨雷的斧柄，"匈奴鹰奴的箭镞淬了尸傀烟，需求墨雨改进的避毒纱。"他说话时余光扫过角落，缪墨雨正用朱砂笔在绢帛上重绘左券，十二枚墨家印鉴悬浮在她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