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是对峙本身的执念，却不去想体例窜改。若不改革，百姓哪有本日的便当，糊口充足，出行便当。若不生长科技，哪有那战舰横空，孤又凭甚么让这大陆上，再无帝国。”
"够了！"程咬金俄然拍案而起，震得案头青铜香炉里的檀香灰簌簌落下。群臣顷刻噤声，唯有张稷仍倔强地梗着脖子，李玄也毫不逞强地直视着龙椅上的帝王。程咬金徐行走下台阶，龙袍上的金线绣蟒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孤记得三年前，是谁在朝堂上痛陈国库空虚，发起开矿铸币？又是谁上个月刚呈上奏折，说要在边疆设电报局？"
殿内堕入死寂。张稷的神采刹时变得惨白，他想起本身曾力主鼎新盐铁税，现在却成了保守派的旗号；李玄的手指微微颤栗，他俄然认识到，本身激进的鼎新计划，或许正在扯破这个日趋庞大的帝国。
“张稷、李玄听旨，孤要将你们罢官三个月，奉禄不断，直接发放到你们家中。你们二人，就当三个月布衣，在这洛阳城，去看，去听，去感悟。三个月后，孤要看你们的成果。”
“臣领旨谢恩。”两人齐声道，也是第一次这么默契。
当夜，程咬金单独登上观星台。夜风裹挟着远处工坊传来的机器轰鸣声，吹动他鬓角的白发。星空下，新城区的灯火如银河倒悬，与旧城区的灯笼交相辉映，好像两个对峙的阵营。
三个月前，程咬金在大殿的话犹在耳畔："你们争了半年的利弊，可曾见过百姓灶台上升起的炊火？"帝王将两枚刻着"贩子"的青铜令牌拍在案上时，张稷和李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甘与轻视。但圣命难违，他们终究脱下锦袍玉带，换上粗衣草鞋，消逝在都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暮秋的晨雾还未散尽，张稷裹紧粗布棉袄，蹲在馒头铺前的青石板上。蒸腾的热气恍惚了他的老花镜，面前竹篾笼屉里，乌黑的馒头正欢畅地吐着香气。这是他隐姓埋名的第七日，当掌柜把五个铜钱塞进他掌心时，这位昔日执掌太傅印绶的老者，手指竟因攥着铜板而微微发颤。
张稷落脚在城东的米铺。最后，他连斗笠都戴不稳，总下认识地想端起太傅架子。直到某个暴雨滂湃的傍晚，他和伴计们蹚着齐膝深的积水抢收米袋，看着老板娘把最后一块干饼掰给抱病的孩子，本身却就着雨水啃冷硬的窝头。那一刻，他俄然明白为何李玄总说"百姓温饱，国本摆荡"——那些写在奏折上的数字，本来都是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