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上的铜壶冒着热气，水声咕噜咕噜地响着。
茶馆里人声鼎沸，各色人等稠浊在一起，有贩子、有墨客、有农夫，也有游手好闲的闲汉。
自那日目睹潘弓足与西门庆的私会后，林天然心中虽有不平，却并未将此事揭穿。
他昂首一看，视野超出院墙瞥见潘弓足正蹲在院角的灶台旁，手里拿着一把柴火，正往炉膛里添火。
他本想转成分开，却听到茶坊内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笑声中带着一丝轻浮。
每日凌晨，林天然还是会推开院门，走向街头。
他随即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后是门锁“咔嗒”一声锁上的声音。
林天然点了一壶清茶，悄悄地听着四周的闲话。
西门庆的声音降落而带着几分戏谑：“弓足女人这般仙颜，我怎舍得让你久等？本日特地带了些上好的胭脂水粉，你可喜好？”
没过量久，他看到一个身材高大、样貌漂亮的男人从侧门悄悄溜了出来。
林天然心中迷惑更甚，他绕到茶坊的侧门，躲在一棵大树后，悄悄地察看着。
某某富商与某家孀妇有染，某某墨客与青楼女子私定毕生，某某官员家中妻妾争宠……
午餐后，林天然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却如何也看不出来。
林天然推开院门，走进小院，耳边传来隔壁武大郎家中模糊的水声。
夜深人静时，林天然单独走在回小院的路上。
他屏住呼吸，持续听着。
他想起郓哥的话，心中模糊有些不安。
潘弓足穿戴一件淡粉色的薄衫，袖子挽到手肘，暴露白净的手臂。
林天然开初对这些话题并不感兴趣，但听很多了，心中却垂垂生出一丝明悟。
因而，他挑选了沉默，持续以凡人的身份，融入这清河县的贩子糊口。
林天然心中一紧，晓得王婆已经分开，茶坊内只剩下西门庆和潘弓足二人。
……
这些故事在茶客们的口中被添油加醋，讲得绘声绘色。
他发明，情欲二字，在这凡尘俗世中，竟如用饭喝水普通平常。
林天然虽不熟谙此人，但从他的穿着气度来看，绝非平常百姓。
茶坊内，王婆的声音带着几分奉承：“大官人，您和弓足女人渐渐聊，老婆子我就不打搅了。”
林天然站在院中，昂首看着天空：“或许，我的道，是看破情欲二字？”林天然心中暗自考虑。
林天然心中一动，放动手中的书，悄悄跟了上去。
俄然，他听到隔壁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昂首一看，只见潘弓足穿戴一身极新的衣裙，头上插着一支金钗，脸上涂着淡淡的胭脂，正款款走出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