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衣飞石也很清楚,天子的让步都是临时的。力量不敷以泰山压顶时,天子会搁置争议笑容迎人,装点得天下承平。一旦积储了充足的力量,凡是前衅犹在,泰山刹时就会掉下来。
他要向天子证明,他有代价,他仍旧堪用。不管甚么时候,他都情愿为陛下冲锋陷阵,充作马前之卒!只要陛下情愿用臣,臣不恤申明,不吝此身。
承平五年三月末,谢茂车驾分开天从镇,衣飞石领兵送行八百里,于口儿山拜别。
晨起慵懒。
谢茂被他这小狗模样逗得想笑,内心发软,差点想说,要不你陪朕去西河吧?
衣飞石几次放话说要回京给天子守宫门,底下人多数都不信赖。
豪情却让他开不了口。
想是这么想的,话他不能说。
衣飞石不幸巴巴的眼神刹时绽出一缕欣喜的光彩,搂着天子脖子的双手不住闲逛:“好,好!臣谢陛下,臣跪候陛下宣召!”
――他乃至能感遭到天子心尖那一种带了点战战兢兢、颤栗冲动的情感。
他很舍不得。
他是个实际的人。嘴上的尽忠没成心义, 嘴上的恩宠也没成心义。他风俗给更实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