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至于让天子顾忌到不准他过问的境地。
他从不担忧天子移情别恋、贪爱新奇。与天子在一起二十年了,床笫事还是和年青时一样热忱不减,都是男人,这事儿还能不清楚么?甚么都能扯谎,身材撒不了谎。
就衣尚予那样威风八面弹压得老将们不敢吭声的军神杀神,另有不怕死的老卒偷偷拿他开打趣呢。不过,平时说些他的糗事也罢了,谈及私事就过了线,何况,还牵涉到了听事司与天子。
“只差一条。你家中父贵母富,还称不上豪门。若想去陛下‘跟前’,可要我帮你一把?”
谢茂比了比鱼跃池畔的玉阑干,只要半人高,“她和绵绵喜好来喂鱼。”
不过,天子多数时候都很繁忙,玉门殿、文华殿、武安殿几处跑,龙幼株凡是是到太极殿拜见天子,回事听叮咛。俄然改到鱼跃池说话,这本身就代表着天子的态度。
龙幼株那里想到天子体贴的竟然是这么个细节。不管图谋不轨的是谢娴还是衣长宁, 这俩人是伉俪干系,一个犯了事, 另一个莫非还能顺利脱身?
至于纯王是否在扯谎,她考证不了真伪,也没法给天子包管。
天子含沙射影骂谢娴不循分,龙幼株诚恳闭嘴听叮咛,一点儿定见都不筹算颁发。
一个谢娴牵涉出来的就有长山王府和衣家长房,龙幼株就是专给天子干私活儿脏活儿的,倒是不怕天子要她去弄一个谢娴。她比较担忧的是,这事儿和衣家相干,就必定绕不开襄国公。
成果当然非常尴尬。若非念她初犯,又是妇人,当时就被天子打脸了。
天子在鱼跃池与龙司尊密会,二人一起喂了鱼,喝了茶,看上去相谈甚欢。
仲春风景渐好,回太极殿的途中, 谢茂没有乘坐御辇, 一起沿着西御道漫步到了鱼跃池。
“你悄悄遣人跟着谢洛畴昔。”
天子不在太极殿召见她,用心带着她到鱼跃池说话,就是临时不想让襄国公晓得这件事。
天子即位二十年了, 听事司也已经成了枝叶富强的实权衙门, 但是, 有衣尚予坐镇的长公主府仍然是听事司耳目进不去的禁地。
衣长安自认宦途已绝,最大的兴趣就是做买卖,搞各种发财的买卖。
池中游鱼争抢而上,乃至有长得健旺肥硕的红鲤跃起,一时候,池边热烈不凡,鱼水飞溅。
“谢娴?”谢茂将鱼食撒在池中, 看着鱼群一涌而上,“谢洛说,和衣长宁无涉,是谢娴?”
谢茂叮咛宫人将剩下的半桶饵料都撒进鱼跃池,接了手帕擦擦手,到观鱼亭中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