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杨竎并非他脱手所废，就算真的是他废了杨竎，杨家也不能把他如何样。
“你起开！”军医将伏未一脚踹开, 衣尚予才看清那破麻袋里, 装着一个昏死的少女。
容庆被押着看不见他的唆使，中间亲兵提示了一句，他义愤填膺的肝火刹时就燃烧了，黯然答道：“她是承恩侯府上使女，怜悯草民遭受，暗中帮草民逃了出来……”
“哪儿来的马？”衣尚予袖手而出，看着役兵正牵着二十多匹较着不是自家军中的健马下去，随口问了一句。莫不是塞外马场的小马到了？看着又不像。
信王是明天凌晨分开的，已经一天一夜了，衣飞石试过想要出门，被客气又不客气地拦了返来。侍卫重重围着，只要不想撕破脸杀人流血，衣飞石就出不去。为了装出无辜被困、试图逃脱的模样，衣飞石决定明天再试着送一封信给亲爹。
容庆静肉痛诉：“大将军！您可晓得徐乡百姓是何了局？简薛不止斩男丁首级邀功，妇孺也不放过。十一二岁的男丁也罢，七八岁的孩童满脸稚嫩，竟说小儿为匪盗望风撅壕，三个小儿人头记作一级斩首……”
“别说这信王府的侍卫里妙手很多，昨夜我送信儿出去还花了点工夫，你别急，大抵这个时候吧，嗯，差未几你爹就该收到信儿了……”
衣尚予岂是好乱来的主儿，也架不住容庆满心委曲一身悲忿, 没等衣尚予再问, 容庆已噗通一声跪在衣尚予跟前, 拿出昨夜对于谢茂的架式，砰砰砰狠磕几个头，地板上刹时就溅出血来！
信王行宫。
天子才将衣尚予要求调兵的奏折留中不发，衣飞石就一眼看破天子想杀人了。
衣飞石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谢茂将最后一口酱肉吃完，拿热毛巾擦擦手，叫得亲热：“衣姊夫。”
“衣大将军，您怎能让如许狼心狗肺、蒸害黎庶之人，在您帐下清闲法外？”容庆大声问。
“他就是想丢了秦州，丢了云州，再以失疆裂土之罪杀了阿爹。”
此时衣飞石不过是在衣尚予帐下听令的役兵，目光就已不再范围在方寸之间。
兵戈，向来都不是短兵相接的那一点儿气力比拼。这世上或许有偶尔产生的纯真战役，却向来不会有目标纯真的战役，更没有目标纯真的战役。
“阿爹上书请调精兵于下虎关，便宜驰援秦、云，天子先给阿娘晋了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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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此事是天子背后授意呢，还是……谢茂他本身的“美意”？衣尚予临时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