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屈一个卧虎盘山收势,浑身气血蒸腾,开朗地说:“你放心!我昨夜已经把动静透出去了!”
谢茂只比衣飞石大一岁,仗着发育早,看上去比满脸稚气的衣飞石成熟些。不过,也仅仅是成熟一些。此时非要在衣飞石跟前端长辈的架子,逗得衣飞石面红耳赤,半天赋吭哧吭哧地小声喊了一句:“……娘舅。”
“哪儿来的马?”衣尚予袖手而出,看着役兵正牵着二十多匹较着不是自家军中的健马下去,随口问了一句。莫不是塞外马场的小马到了?看着又不像。
衣尚予看不懂了。
不等衣飞石答话,谢茂豢养的猎犬已窜了返来,口中正叼着那只箭下逃生的兔子。
一身白衣常服的谢茂斜倚在条案上,百无聊赖地啃着一块酱肉, 吃得满嘴流油。
朝堂各处皆是牵一发而动满身,天子方才即位不久,有从龙之功的几家都才方才分派好好处,新贵老臣都在谨慎翼翼地摸索。淑太妃代表的林家和杨皇后代表的杨家,这是新朝举足轻重的两大权势,朝野高低都在屏气凝神地看着两家行动。
让衣尚予感觉喘不过气的谢茂,正诚诚心恳地对衣尚予说:“衣姊夫,昨夜我去得仓猝,半夜也叫不开城门,唯恐这女孩儿死在城外,只好向你乞助。刚好这这小我证也先藏在你处——天底下敢在姊夫处杀人灭口的,只怕还真没有。”
衣尚予总不能让谢茂别喝茶了带着人滚,他只能听听看这究竟是个甚么样的费事。
谢茂严厉地望向堂外,低声道:“我马上进京。”
“嗯,”衣飞石严峻地盯着谢茂,谢茂却点头,“不甜么。”
谢茂装傻:“啊?”立时将容庆拉了来挡枪, “姊夫, 此事情急,还请姊夫援手!”
猎犬叼着死去的红狐狸返来,衣飞石镇静地跃上马去,说:“狐皮献与殿下!”
谢茂这才想明白如何回事,敢情小少年是怕大汗脚丢人呢?他忙禁止道:“把水端过来,这里有席子,坐着洗。”
谢茂前几世见惯了冷峻安闲的衣大将军,蓦地遇见这个还生涩稚嫩的小衣飞石,只感觉好玩风趣又敬爱,特别想揉两下,欺负两下。用心撇下眉峰,轻哼一声,双膝夹马小跑两步,又俄然驻马转头,说:“真的不叫?”
谢茂将最后一口酱肉吃完,拿热毛巾擦擦手, 叫得亲热:“衣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