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皇后风俗地起家接驾,坐得久了,浑身竟有一丝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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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死了,被装模作样地抬回了承恩侯府。长秋宫惨遭血洗,很快就换上了天子的人马。
杨皇后道:“皇上,此事……?”她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
淑太妃悄悄昂首,看帝后神采。若真是谢茂逼迫了衣飞石,她很同意杨皇后的措置体例,悄无声气地将衣飞石杀了,衣尚予远在青梅山能晓得甚么?都城毕竟是皇室的天下,甭看信王府一有事儿就传进了皇宫,可动静也就只能进皇宫了,等闲透不出去。
天子看着杨皇后的模样,也想起了她初嫁时的青涩幼年,眼中竟有泪光。
“……衣大将军的儿子?”淑太妃本年也不过四十三岁,因保养得宜,还是明眸皓齿、风采照人。哪怕她以未亡人身份决计打扮得素净些,也是平增端庄,不见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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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得,她痛失独子的阿娘等不得。
到早晨用饭时,衣飞石按例要和谢茂一起,却见桌上分了两席,摆在他身前的那一席四荤六素两羹一汤,与平常无异。摆在谢茂面前的倒是一席素菜,平常谢茂都要小酌几杯,明天只要一壶米汤充作饮浆。
杨皇后就顾不上头疼了,忙上前安抚:“也一定就是这么回事。要么是底下人传错话了呢?您可别焦急,十一弟来了再问问。”算算时候,天子大抵也要到了,她又亲身奉侍淑太妃梳洗换衣,连连欣喜。
冲进长秋宫的是羽林内卫。――羽林卫中最讳莫如深的一支人马,只听天子批示,专门替天子干见不得人的事。杨皇后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亲娘钱氏,惨死在羽林内卫的一条白绫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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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的裤子扯了也就扯了,信王的裤子是不能乱扯的。这位但是一等王爵。
宫门才翻开,天子就接了一堆的动静,听着乱七八糟,没一个靠谱的。
“淑娘娘安。”天子施了半礼,和畴前做皇子时拜见妃母一样恭敬。
逢五逢十之日,杨皇后就会带着来给她存候的妃嫔,一起去长信宫中拜见淑太妃。
――天子方才安抚好朝臣,步行至长秋宫外,听了个清清楚楚。
“琰儿,他还小。”上好妆后,杨皇后袅袅站起,当了多年太子妃,她仿佛都健忘女儿家婀娜多姿的风采了,此时放下呆板端庄的架子,又规复了几分年青时的娇俏,“还请石氏多看顾。”
谢茂路过他居住的憩室时,顺手丢了一块信王府的腰牌给他:“想出去就出去。赶上街坊上查犯夜的,不要报衣家的名头,就说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