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后想起来柔吉长公主幼时,口风便垂垂松了几分:“胡说,思归儿自有父王,如何又去抢淑恭的父皇?再者,闹脾气也罢了,如何还喊打喊杀起来?还是对着亲戚喊打喊杀?我传闻淑恭在宫里乃至有折磨摆布侍女,以流血为乐的时候,这是如何回事?”
沈令嘉有点惊奇,低声道:“圣天子贤明,臣妾原是江苏金陵人。”
曹贵妃吓坏了,连声讨情,道:“宝儿年幼胡涂, 求娘娘开恩!若教宝儿当着满宫妃嫔的面赔罪, 她另有甚么颜面可言呢?”
臧皇后道:“你不晓得,阿沈上一回在养心殿见过大娘的,大娘死力夸奖她懂礼守法呢。”
沈令嘉万没想到天子正在此处,她也算得机警,扬起脖子来大喊道:“妾明光宫中家人子沈氏,冲撞帝驾,罪该万死,甘心领受,伏惟圣上明察!”皇妾冲撞夫主,禁几天足或者就畴昔了,换做窥视帝踪,便皇后也要诛九族的!
柔吉长公主赶紧笑道:“小孩子们打闹也是常有的, 那里就到了要娘娘赔罪的境地了呢?娘娘可别臊我了。”
臧皇后一意要道歉, 且道:“将二娘阿谁不肖女带来!叫她当着皇姑的面与表妹赔罪!”
臧皇后便道:“恐怕是刁奴教唆呢。”便将淑恭公主进长秋宫起居以后,长秋宫宫人勾搭公主乳母妄图公主犒赏的事说了一遍,且道:“我厥后翻了翻淑恭的嫁妆,珍珠宝石等倒都还在,没有内造标记的赤金、素银金饰却没几样了。问二娘那傻孩子吧,她平时也不爱那些金饰,都不常戴。厥后将那两个乳母送去了慎刑司才晓得,这些都是乳母偷去的。”
臧皇后便道:“拂云来,替我主持宴席。”又令班、姜、韦等人协着宣夫人,但有大事不能决的尽管到后殿来找她。末端对着施、沈两个抛了个眼色,施、沈二人便心领神会,上前道:“妾在家时看顾过弟妹们的。”
常太后本来已经不待见郗宝了,又闻声臧皇后这般贤惠,将后代的教诲都揽到本身身上,便道:“谁的女儿谁教,贵妃本身将个好好的女儿教养成这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你不过养了她几个月,又能如何样呢?”曹贵妃仓猝跪在地上请罪。
皇上仿佛看出了她的惊奇,笑道:“卿如许娇小,非江南人不成得。”
臧皇后也不看她,仍古道:“我们自家人晓得自家事,淑恭这孩子,论起聪明来是尽有的,只是心智还是个小孩儿。要她背个诗文、算个算数吧,样样都来得;要她全面些人事,就不能了。她又迷恋父皇,四五岁的小孩儿,爹妈就是天,一闻声亲爹被人家夺走了,不啻于天塌地陷,内心可不难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