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后又见宣夫人,也是和蔼和顺的贤妃样儿,普通给了赏。至于从谢秀士往下,裴、班、诸、牛等人,位份太低,只能给“贺礼”,却不能说“犒赏”了。
“另有一名谢秀士, 这一名可了不得, 不过一个教坊司的歌姬, 偏入了皇爷的眼,原是东宫一个九品奉仪,一步一步升到了五品承徽,按奴婢说,这一名才是有手腕呢,固然皇爷即位,她现在又成了六品秀士——这里头的道道,您天然能明白的。”
臧皇后却不看她,转过脸对着曹贵妃说:“凝光儿的母亲是西宫娘娘的堂妹,祖母是东宫娘娘的姑母,按说她如许的身份,就罢选了也使得,只是这孩子心忒实,孟夫人与常夫人都怕她在别人家里受了屈,只好送进宫来叫母后们照拂着罢了。”
韦凝光顺势上前行了礼:“嫔妾见过娘娘。”
“另有几位昭训、奉仪,都封了少使、采女、常在等等,没甚么好说的了,只是有一样——诸常在、牛常在都是皇爷当年的司帐女官,这第一个女人的情分老是分歧的,小主不必奉迎,但也休获咎了,不好开交呢。”
“董德妃原是太子良媛,乃是翰林修撰的女儿,养下了皇爷的次子,浔阳王殿下。”
旁人都不敢在臧皇前面前猖獗,韦凝光却不怕,她是孟、常二家缔盟的产品,小时候经长辈领着,出入宫闱不由,大了才来的少了,是以臧皇后认得她,而董德妃一个过门才几年的妾不认得,本日才闹了笑话。她便扶着臧皇后问道:“娘娘,嫔妾能跟着别人一块儿住吗?嫔妾自幼怯懦,一小我住实在惊骇呀。”
果不其然,一下了船才刚进宫,就有一大半人叫送归去了,闹得短长的,跟着闹的,浑水摸鱼的都归去了,只留下了几个循分守己的,沈令嘉数了数,满江苏的女孩子,拢共只挑出来了八个。她有些惊骇,就去问孙女史,孙女史笑道:“嗐,官家的蜜斯,才德都是好的,只是爱拉帮结派的这个脾气忒重了,年年都有这么一遭,你别怕,想湖广司送来了三十二小我,最后还不是只剩下了四个?他们那边闹得比我们这还短长呢。”
董德妃神采一青,甚么也不说了。
“另有一名太子良媛, 现在合宫都唤作宣夫人, 入潜邸时本是七品昭训,厥后养了两胎, 虽说都没立住, 可也做到了太子良媛。”
满场氛围都冷了,谁都晓得这连教唆诽谤都算不上,明摆着是在敲打人。臧皇后恍若未闻,尽管冲着韦凝光招手:“好孩子,这宫里见着家人不易,若想家了尽管去替我奉侍太后娘娘,去长信宫长乐宫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