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却游移道：“安、乐两个一个是丈夫都非死即残的，不吉利；另一个是她们两个年纪轻，如何倒说她们两个是内心有成算的了？我觉着倪、汤两个教养过的孩子多些，她们看着仿佛还安稳诚恳些。”
沈令嘉口气和缓了些，道：“你们两个还认得字呢？”
殷氏方点头道：“那就是天恩浩大了。”
俞嬷嬷忙辞道：“这么可贵的东西，倒赐了我一个奴婢，外人怕要说小主骄贵，这么好的东西也不当在眼里呢，小主故意，便一句半句话也是奴婢的恩情了，不必这么高贵的东西的。”
殷氏只得道：“你既这么说了，那就听你的罢了，只是这两个年青，不晓得能不能照顾好皇嗣呢？”
又过了一时, 沈令嘉各式磨着施阿措与李嬷嬷说定了早晨的排骨汤里能够放胡椒, 又命百合提了早晨的份例来吃，是风干野鸡肉、胭脂猪肉脯、开水白菜、陈糟油浇的鳆鱼豆腐、神仙肉、配火腿丝煨的牛舌、清酱与山药丁煮的羊蹄、鸡肉圆子一共八品, 外加一个明光宫小厨房里炖的胡椒排骨汤。
殷氏便道：“这几小我的奶水也是最好的，选人的那边都说了，我们也看过，是很好的。”
施阿措也道：“我也归去换衣裳了，一会子仍旧过来陪你说话。”
殷氏也回了明光宫来吃晚膳了，且道：“我进宫来陪着你吃的这几日，竟日日鸡鸭鱼肉不竭的, 现在寒冬腊月里, 竟有鳆鱼来吃，宫里的日子未免过得太好了。”
殷氏再想过一回，也觉沈令嘉说得有事理，便道：“你说得有事理，那就叫这两个长年留着看顾皇嗣罢。”
此时那八个乳母都被领进屋来了，闻声殷氏说了“再换”的话，却还是木头人一样跪在那边不动，可见并不是暴躁的人，沈令嘉便有些对劲，叫道：“都叫甚么名儿，本身报一遍。”
里屋世人都大笑不止：“可见不能背后说人好话, 要不然‘说曹操曹操到’可见是从不见错的。”
施阿措笑道：“我们平常也不是顿顿都有海鲜河鲜来吃的，不过令嘉现在肚里有个小祖宗，是以上头赐了两对鳆鱼给她罢了。”
施阿措方一笑道：“你主子现在心机顾不到，你就替她记取些。”自摇扭捏摆地回了风馨殿换衣裳去了。
施阿措也在中间劝道：“令嘉好些时候不见伯母了，还是叙一话旧情好些。”
殷氏道：“我与俞嬷嬷挑了几日，挑出来这几个老成知分寸的人，又她们都是身子结实，不惯偷懒耍滑的，将来为了喂给皇嗣的奶水吃些苦也能受得住，你与施小主一块儿瞧瞧，看有没有甚么不铛铛的，这几日还能再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