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宋辙回了衙门后,这雨总算有了些止住之象。
城门挂了灯,衬得这郊野荒凉间却格外乌黑,佑儿心头忽而有些慌,喃喃道:“怕不是想赶我走?”
听着挼风的话,佑儿手上的抹布落下,惊奇道:“我同业?去哪儿?”
清吏司虽有考核之责,可戋戋清吏司衙门,如何敢查布政使的事,何况山东民政事件,一向是巡抚亲管,他常日从不过问太细。
“嗳,你同业!”挼风亦是惊奇,又道:“大人只让我来告会女人一声,衙门里有人问就说回汝州有事。”
定是没粮了,不然不敢到这般境地。
宋辙这才后知后觉,衙门在西边,这是东城,怕是难为她这双腿了,沉声道:“上来吧,此行艰苦,事成后必有赏钱。”
“佑儿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大人若晚走一步看到了,怕是心都化了。”王婆年事大,平常最是敢说话,捂着嘴道:“这么姣美的丫环,难怪大人每晚……红袖添香!”
“那……既如此……我这就走!现在出去还能赁个驴车,再迟些怕是不可。”佑儿抽泣道。
“大人这是心疼平阴府?”挼风低声问道。
王婆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忙直呼痛,这才歇了话头。
不远不近的,既能看到城门,也能看到四周的通衢。
不过半个时候,就听高娘子说宋辙跟着也去平阴府了。
佑儿听罢又是狠掐了本身,哭道:“多谢了,如果……如果无甚大碍,我必早去早回。”
佑儿在汝州的事只要挼风和宋辙晓得,旁人问只说是在汝州买的丫环,又瞧着她每日要去宋辙房里习字,是以总感觉她这丫环多少有些通房的意义。
“女人怎的?”王婆放动手上的菜刀,忙往前坐在小杌子上。
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佑儿忙放眼望去,不是宋辙二人又能是谁。
“可去岁秋朝廷清楚拨了钱,难不成……”挼风看了眼宋辙,这但是失策之过。
高娘子“哎哟”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臂:“大人哪会见怪你哟,何况指不定你和他谁先返来,我们几个不说,谁晓得哩!”
宋辙面色沉了几分,伸过手来,打断她的话道:“时候紧急,不讲这些虚礼。”
宋辙怔忡点头,他是没想到这些人的心这么黑,沉声道:“布政使司竟然连放粮这等事也敢编。”
赵炳晓得他出城的事,还与王若禺嗤笑一番:“这本领倒是你我学不来的。”
佑儿不好说本身为了出来想的借口,反倒不幸亏衙门久待,撇了撇嘴:“奴婢还没好好瞧过省府,就早些出来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