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银子要出去,只认宋辙这张脸和主事的印章,旁的人一概不睬。
宋辙有些不解地瞧着这丫环打扮的人,就连挼风的位置也被佑儿抢占了去,端茶倒水,盛饭舀汤,真是面面俱到。
佑儿吃过饭就主动揽下捕蝉的活计,高娘子天然乐得轻松,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她模样姣美又能刻苦,一时竟天仙也比不上了。
谁……谁要吃甚么笋丝!人家想要赏钱!
宋辙不理睬她,接过竹竿放到游廊柱子旁靠着,不经意似的说道:“本官另有要事在身,银库那头才是端庄事。”
“烦请大人再捉一只。”
挼风见她霜打茄子似的,伸长脖子猎奇往屋子里瞧,见宋辙正舒舒坦坦地喝汤,不解问道:“这佑儿女人怎的没精打采,是她这汤不好喝吗?”
见她礼数虽不全面,嘴倒是抹了蜜似的,宋辙心头有了数,笑道:“你这般故意,看来本官得赏你些甚么才好!”
宋辙心头警铃高文,这丫头惯是鬼精,莫不是捅了甚么篓子,亦或是想打他的主张。
宋辙收回目光落到那汤里,笑意一滞:“她做的?”
“彼苍可见,奴婢真是为了酬谢大人。”佑儿双手捧着汤碗,呈到宋辙面前,笑盈盈道:“大人喝口汤吧,这汤厨房熬了一上午呢。”
千钧一发之际,宋辙大步向前跨去,伸手扯住她腰间垂下的绦子,长裙顷刻松动坠落地上,女子被他紧紧贴在身前。
佑儿吓得连头也摇不动,声色嘶哑:“不,不必了,奴婢还要捕蝉,不敢迟误。”
佑儿咬文嚼字道:“大人常日对奴婢们实在刻薄,真是三生有幸碰到大人呢。”
佑儿是探听过的,厨房陈娘子每月一两银子,给她打动手的王婆每月八钱,洒扫的高娘子也是八钱,这么一算她每月半吊钱,约莫是五钱银,失实少得不幸。
她纵有些小聪明,可内心藏着的事倒是一股脑全写在了神情上,宋辙眉头忍不住轻抖,饶有兴趣地问道:“既然你猎奇,不如随本官去瞧瞧。”
这话天然是说到了佑儿的心尖上了,她哪会回绝,只当是本身那算盘打得不响,这朴拙模样骗过了在宦海浮沉的宋辙。
衙门里耳报神最是不缺,赵炳等人前脚刚来,后脚连佑儿这新来的都晓得了。
抬眼却见宋辙端了道炒笋丝道:“这是江南春笋,清甜爽口,现在苦夏吃正合适,不如就赏你了。”
宋辙平常是让厨房将饭菜送到公房来,本日到了中午,却又让挼风传话说在后院房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