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是他建功没甚么代价,”王鼎说,“总不见得立即就给他升官。我看不如让老吴用这个来威胁他,来个挟假知府以令雷州。”
吴明晋望着面前的内堂的天井,一阵感慨涌上心头。
起初吴大令对熊元老的拜访是包含着警戒和不屑的。他晓得熊卜佑的实际职务就是澳洲人的“县令”,而他的“衙门”就在县衙的隔壁,不消说还担当着监督本身的任务。有好几次,吴明晋都做好了被“毒死”的筹办――特别是朝廷雄师逼近的时候。
“走吧。”他终究说出了这个词,随即掸了掸袍子,迈步而出。
饮过刘老爷敬的酒,一时候鞭炮高文,两个百姓走上前来,脱下他的一只靴子――这是脱靴之礼,然后又有人奉上涂着“德政”二个大字的朱漆木牌子,又奉上万民伞一把。这送行离任官员的典礼就告“礼成”了。
说来也好笑,他在临高当县令,第一年的考成不过“中中”,反倒是澳洲人来了,连着出了好几次大政绩,得了“卓异”。现在任满,升任雷州通判――这个官儿约莫也是澳洲人活动得来的――吴明晋可不是傻子,大抵晓得现在雷州也在澳洲人的节制之下,本身能得雷州通判这个差事,并且还不待前任接印便可解缆,县令由吴亚暂署。这明显是澳洲人的安排。至于目标约莫不过出于“熟人好办事”的考虑罢了。本身只要在雷州任上持续“垂拱而治”,持续考成“卓异”,任满升官约莫也不成题目。
吴明晋的新任地就在临高的海峡劈面,不过他按例要去省会一趟才气到差。吴明晋还没登上前去广州的班船,对外谍报局的机构就开端运转起来了。
“另有一个题目。”王鼎说,“万一时空已经没有阿谁山贼了呢?”他看了看世人,“这是很有能够产生的。”
“你是说,我们听任山贼去当知府,再去戳穿他?”王鼎问道。
但是现在,他一点欢畅的感受都没有,反而添了几分难过。
照壁前是个乐队,正吹吹打打的吹奏着一首澳洲人的 “靡靡之音”,吴明晋听人当小曲唱过,仿佛叫:《何日君再来》。
吴明晋再一次环顾天井:现在他就要分开这里了――说来,眼下这座县衙还是澳洲人补葺过得,比他接任的时候褴褛不堪的,草深过膝,狐鼠出没的破衙门可美妙整齐多了。这座天井里,他和家人秋冬时节在此围坐吃“澳式烤肉”,夏夜吃刨冰、酸梅汤,他也曾经在此抽雪茄喝乌龙茶……各种旧事浮上心头,俄然便恋恋不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