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来真是好笑，一个工人嚷嚷着口渴，把加湿器上的古塔胶管拔下来接水喝。其他的人等不及他就直接转动了混药筒，还没转两下就冒了火。中间桶里装的硫磺粉和柴炭也引着了，烧得挺快。还好没激发爆炸。”
宣布完对违纪者的处罚，保罗大人又开端在车间里四周巡查。时不时地而用西班牙语，时而又改用生硬的闽南话对某个点头哈腰的工头发两句唆使，或是怒斥一番。工头们再转而用各种方言向工人收回呵叱。一阵喧闹以后，空中和消防水龙很快清算洁净，机器跟着水轮重新收回轧轧声，车间里逐步规复了事情次序。
“喝水的阿谁混蛋呢，死了还是活着？”
“还活着。脑袋上受了些皮肉伤，流了很多血。”
“我真抱愧，先生，”马科斯不知所措地站着，直到被黑尔拖上马车，“工厂里老出这类糟糕的事。您要带西班牙人去看火药厂的时候，我惊骇极了。幸亏他们已经热坏了脑筋。没有去。”
纪米德排在分发饭菜的行列中，身边挤满了因为饥饿而用各种说话叫唤喊骂的工人。魏斯?兰度费了点力量才在制止引发别人重视的前提下将他塞进黄家的送饭步队。手中的汤瓢半晌没停下，但他的目光始终在工厂四周游转。正打量着远去的马车，他俄然听到黄家派来的一个老头子的骂声：“后生仔，莫要脱滑躲懒。”
“你有些暴躁，马科斯，”直到目送侯爵一行人乘坐的大桨船解缆动身，顺着巴石河向下流的马尼拉驶去。黑尔登上马车，一边经验着对他马首是瞻的私运船海员，“那些个搞不清该如何干活的榆木脑袋傻瓜死了也该死。但你会给我的客人留下弊端的印象。他们到此来到这里是为了看到一座他们从所未见的工厂，统统都井然有序，有条不紊；而不是某个监工能够随便打死仆从的庄园，这在殖民地各处都是，不新奇，毫无代价。”
马科斯点头称是。
“火工品加工车间破坏一台手动冲床，已经按您的规章措置了肇事的工人。格布瑟先生在发脾气。抱怨分派给他的工人笨得要命，都是些不野蛮的野人。引信抽测的合格率比上个月进步了些，有六成能有效生机。”
“其他的坏动静呢？另有甚么别的处所死了人？”
“火药厂如何了？雷汞房出事了么？”
马科斯被这番夸奖搞得内疚不安：“不是。先生――究竟上。我连中学都没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