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这世道也太奇特了,粮户但是朝廷的底子,髡贼如此对待粮户,民气迟早丧失殆尽。他微微一叹,俄然感觉这些髡贼“治世”倒是非常无能。只是推行的不知是哪一家的正理邪说,这般胡搞下去,真是白白华侈了他们的“百工商贾”之才。想到这里他不觉有些可惜之情。不由自主的说道:“可惜了!髡贼即有鲁班之能。又精于陶朱之才,可惜习得不是正道。”说着他又看了眼少年。感觉他倒是个可造之才,感喟道,“髡贼真是误人后辈!尽是些无用的杂学!”
这条狗被一条链子拴着,有一小我牵着它,在空中不断的闻着,这狗大得出奇,和小牛犊子一样大。前面牵着的人几近拉不住,老是把牵着它的人拖得一冲一冲,仿佛要颠仆了。这时又从树林子内里连续出来了三条一样的狗,都在地上不断的闻着。牵狗的人前面又呈现了十多个带着鸟铳的军士,有倭寇亦有浅显的兵士。此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身边站着一个少年,指指导点,司马求道大吃一惊:这就逃脱得阿谁采药的少年!
一起前行,走了约有小半个时候,司马求道见卓一凡摇摇摆晃得实在是走不动了,便在一块大石头背后坐了下来。
“司马……”
“我们这里首长来之前一向闹黎匪,官府向来也不管。再说粮户的赋税,不也出在我们耕户头上……”少年说,“周老爷家前些年年年都加租子,说是朝廷的旨意。倒是首长们来了以后,周老爷租子也不敢加了,还减了很多租子!”
“卓老弟,不要推让了,我司马求道是死人堆里爬出来,乱军丛中逃出性命的人,现在活着已经是赚了。再说我跑得快,髨贼必然尽力追逐我一个,如许我跑的越远,你才偶然候逃脱――我们走得一个是一个!”
少年本来唯唯诺诺,现在面色却暴露不平的神情来。但是忌于他手中利剑,只嘀咕道:“官府除了要钱要粮,向来没甚么好处……”
卓一凡吃了一惊,再往树旁看去,只见地上只剩下一根书包带。这书包带是帆布的,甚健壮,但是质地甚硬,以是并未抽紧,还是被少年摆脱开了。
回身刚要走,司马求道俄然又停了,他侧了下头背对着卓一凡说:“卓老弟,你若能逃出命来,有机遇去北京的话,你替我去袁应泰袁大人的坟上烧一炷香,当初我给他当幕僚,辽阳城破的时候本该是陪着他死……走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