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却听索老爷又在问话了:
说到这里他俄然感觉有点讲错了,因为这里就坐着一名林百户,说“盗匪横行”,岂不是扫了他的脸面,不由得有些不安。
“若说行船之便当,莫过于西江。”陈洪义抚着膝盖,“江阔水深。梧州以下。到夏天涨水的时候水深都有五六十尺深。能走上千石的大船。有的处所,象三榕峡和羚羊峡。的确就是深不见底。几百尺的绳索放下去都不触底……”
“虽说划子便当,但是你们船户运货,偶然候也只到梧州罢了,为甚么不消大船呢?”
“去过,去过。”陈洪义点头,“船过了梧州,便是广西了,虽不如西江江宽水深,倒也能行得大船。像老爷们如许的大盐船,夏天涨水的时候能够满载着直接到南宁府。”他说得鼓起,“若说这西江,在这广东也不过水深江宽,直到入了广西才是天赐的通衢:四通八达,无所不至矣。”
“你不必严峻。”索普见对方一脸诚惶诚恐,屁股也只敢坐半边椅子,不由微微一笑,“我听林老爷说,你是这西江上的船户。”
拿下广西也不是太费事的事情。索普心想,它有很好的地理根本,只要在广东站稳脚根,拿下广西便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索普点头,感喟道:“公然是谋生不易啊。”见他一个劲的咽唾沫。晓得他说得舌焦,道,“我倒是健忘了。上茶!”
“枯水的时候呢?”索普诘问道。
得了这句话,陈洪义才持续说下去:“提及来这就和镖局走镖一样了,得先交朋友,大的匪棚都有行情,交上了朋友,定下例钱,这船便能走得安稳些。不过这也不必然,有的大帮上面的小股,并不见得买账,碰到了也只要自认不利罢了。至于见财起意的小股水匪和土霸,就得请官面上的老爷出马:待得过那险要之处,请官兵巡船庇护。再有,也是最要紧的,便是同亲们连纵一体,同声共气了。”
“那也有三四十尺深,只是梧州船埠的水深会落到只要十尺。”陈洪义说。“从梧州往下流一百里不到的处所,有一浅滩,名叫新滩,枯水的时候水深不过四五尺。大船便不能过了。以是西江的水虽深,走大船却不便当。船户多喜用划子――除非是大旱之年,不然从梧州便可整年行船到广州府各地。省却了很多装卸驳载的手脚。”
“老爷过誉了。”陈洪义见他问地理,询民情,一副官老爷微服私访的气度,又见林铭说他是“都城里来得”,对他又是毕恭毕敬,心中悄悄迷惑是不是碰到了“钦差大臣”?不过对方的春秋也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