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普微微点头,小幺儿到得面前,用手帕子托着酒送到索普口边,娇声道:“索爷索爷……您明天但是主客,得放开量,多饮几杯……”索普见他身形窈窕,风情万种,真比女人还女人,阵阵暗香扑来,固然晓得是个男人,心中也不免一荡,将酒喝了下去。
常青云一声叮咛,五六个青衣小帽的年青仆人便端着酒壶过来斟酒。索普眼尖看得逼真,内里廊下生着风炉,炖着暖酒用的锡串筒。约莫是宦海富豪中最为风行的金华酒了,办公厅从江南弄了很多特供,口味和黄酒差未几。
一曲唱完,闲鹤先生笑道:“这词真真是风骚婉丽,足继南唐后主,则得于天者独优也。想不到懋中先生(陈子龙),写得词竟然如此缠绵悱恻,神韵天然。真真是希奇!”
蝶粉斗遗香。
“这真真是人间可贵的美人呀。”一个半老头子色迷迷的看着两个歌僮,“真真是歌能裂石……”
林铭望着袅袅婷婷的舞姿,恍然如在瑶池,情不自禁的说道:“十年一觉扬州梦,博得青楼薄幸名。”
喝是喝了下去,却像吃了个苍蝇普通腻味。
两人应了。将杯子中茶水喝干,用手绢抹嘴,又弹弄起琵琶,唱了一套《山坡羊》,在坐的诸人个个喝采,氛围便有些热烈起来了。索普却不晓得幸亏那里,只好默不出声。常青云看在眼里,内心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就这么粗粗一看,席面上的“国士无双”就有十几瓶,看模样廊下另有,总督衙门的手面还真是豪阔,不愧是起居八座的一方大员!
“且喝了,再拣你们熟得曲子服侍诸位老爷。”
话音一落满座哗但是笑,两个歌僮也羞红了脸,装痴作嗔道:“老爷们尽拿小的们打趣。”说着却过来引长袖舒纤手挨个给客人斟酒布菜,陪客们这会已经都活泼起来。有的涎皮涎脸的和歌僮笑闹,有的干脆摸摸索索的高低其手,另有得干脆直接搂在怀里非要来个“皮杯儿”……小幺儿也都是练熟的把戏,媚笑奉迎撒娇劝酒的,有的干脆就坐到怀里,揪胡子拉耳朵的灌酒。一时候觥筹交叉笑语声欢。索普一杯不敢多饮,只陪着略呷一口酒。
“美人好对,”一个幕客乜斜着眼睛看着两个歌僮,“象姑便是。”
桌中诸人大笑,索普非常猜疑。不知有何好笑。
这类白酒自从推出以后一向广受喜爱:大明不是没有蒸馏酒,但是这些酒无一例外杂质多,易上头,不受士大夫和有钱人的爱好,国士无双采取了当代白酒的酿造调制工艺,纯度高,酒香浓烈,入口绵柔,口感纯粹,喝了不轻易上头。再加上廓清如无物的玻璃酒瓶,更是让一众酒客们癫狂。跟着官僚们的礼尚来往,着名度很快就冲出了广东,成了广州的特产。不但本地大量消耗,还远销江南和京师,连辽东的后金贵族家中都有这类酒的踪迹。虽说广州站已经把酒坊的出产才气扩大了几十倍,市道上仍然一酒难求。暗盘上的代价已经比原价高出十多倍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