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很陋劣,只能算是打油诗罢了。即便是索普也能完整听得明白:这闲鹤先生看来也是牢骚满腹的人。却见那歌女芸珰度量琵琶,樱桃小口喃喃吟诵,眼睛不住得往那闲鹤先生身边瞟,明显是有倾慕之情。不由得悄悄奇特:这有断袖癖好的半老头子有甚么好敬慕的?内心微微泛酸。
去世明道:“梅老爷的意义倒与我相投,我也不喜做诗。昨日一首排律,足足斗了半夜,我已够了。幸亏这里人多,做诗的尽管做诗,猜谜的尽管猜谜。梅老爷即欢畅,何不出个给我们猜猜呢?”
“髡人自称大宋苗裔。实乃外洋夷种假托。”去世明道,“他那些玻璃镜子、不冷壶、自来火,都是奇技淫巧之物,饥不能饱,冷不能衣,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便是那大炮兵舰,仿佛可夺天工,但遍天下人反了,几门炮管甚么事?兵舰造得再好,能开到岸上么?齐家治国平天下,还得靠品德文章!”
索普见他们闹得如此不堪,本来已经心中有气,现在见这个酸秀才还来发酒疯,嘲笑一声,道:“承平乱世,良辰美景?流寇祸乱中原,东虏屡破边关,生灵涂炭……诸位还真是好兴趣,所谓‘清歌于漏舟当中,痛饮于焚屋之下,而不知覆溺之将及也,可哀也哉!’”
林铭心道这就奇了,于国于民又不是澳洲的“国”和“民”,他一个澳洲元老担忧这个做甚么?转念便明白了,便欣喜道:“首长多虑了。您别看他们现在只会之乎者也,写几首歪诗便沾沾自喜。如果有一天开出大宋的科举来,澳学他们是一样学得……”
梅伦见他无贰言,正想出一个。只听闲鹤先生道:“我先出个吉利的就教诸位:‘天下承平’,打个州名。”
世人一片喝采之声,常青云道:“大有宋人意境。”闲鹤先生微微嘲笑了一声,却也跟着喝起彩来。那谢明世一脸得意的瞟了一眼索普等人,只见谢澎略略有不平之色。林铭还是是一副笑嘻嘻和光同尘的模样,那索普倒是一脸冷酷。明显没听出这诗的神韵。
“其船坚炮利,士卒善战。如果招安了全军调往辽东平东虏。非论胜负,都是一举两得的妙事。”
酒不醉大家自醉,千杯饮尽刘伶愧。
闲鹤先生道:“‘直把宦海作戏场’,我打著了,但是‘仕而优’?”
闲鹤先生吟完,端起酒盏将酒又是一饮而尽,笑道:“髡人虽可爱,百工器具不无精美,真乃一绝呀。”
只听他持续言道:“……凡是和澳洲首长见过几面的人,是毫不会健忘他们的神情的。索老爷别看您说话举止没有一点马脚,但是脸上那股子气度,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