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存厚的打算是让黄禀坤去珠三角较为偏僻的县城策动义兵。他估计澳洲人的兵力不会太多,各县的官员要么畏敌如虎,要么趋炎附势,短期必定是“传檄而定”。髡贼兵力未几,亦不成能将人马分离到各县去屯驻。以是各县要么没有驻军,要么就只要很少的兵力。唱得都是空城计。
林尊秀吃了一惊,道:“但是小弟与他无旧……”
陈子壮的身份职位,林尊秀这类科名不显的贩子后辈是底子攀附不上的。
黄禀坤感觉这个打算可行。髡贼的军队固然善战。但是人数极少,必定不敷以节制广东这么大的地盘。如果真能形成“全省共举义兵”的局面,髡贼便不能渐渐的培养本身的权势。
“你何必和他有旧?”梁公子笑道,“你家是开酒楼的,你就以送席为名去找他便是。我这里另有一封手札。到时候他必定见你。”
梁存厚以手抚额:“现在民气不古。没有银子寸步难行。便是这忠义,也得靠银子来保持!”说着不堪唏嘘。
“但言无妨。”
林尊秀打了个寒噤:“你是说,髡贼会诱以伪职?”
“但是髡贼惯会以虚言勾引,百姓被惑如痴如醉,便是贤人再世也说不明白……”黄禀坤感觉每次谈民气,髡贼老是胜利者。
只要毁灭了髡贼派去的县令和少量驻军,就能让义兵阵容大振,县内的百姓也不敢受髡贼的煽动。由一县而数县,再由数县扩大到各地。瞬息便会构成烽火燎原之势!
“好!”黄禀坤道,“此事件急不宜缓。请公子安排,我明日就解缆!”
“此人怕是靠不太住。”林尊秀道,“他对朝廷夙来不敬,言语轻浮。”
梁存厚带着赞美的神情微微点头。举起酒杯,道:“黄二爷,我敬你一杯!”
“髡贼这几日必会调集全城缙绅,其别人倒也罢了,秋涛先生最为可虑……”
“要请他临时避避风头。”梁存刻薄,“为今之计,要速去告诉他躲一躲。这就要劳烦你了……”
梁存刻薄:“我不是担忧这个!秋涛先生的品德文章,我岂敢有疑?只是他也有一家子人,如果存了一个虚与委蛇的动机和髡贼周旋,髡贼便算是达到目标了!”
林尊秀道:“那也是他没福。”
“这个黄二爷不必担忧。我自会派人去办。朝堂诸公当中,早有看破髡贼狼子野心之人。广州本地的缙绅当中,亦有不齿于髡贼的高士。”
要抓住髡贼还没有大范围招募“假髡”的时候,派人出来构造策动本地缙绅豪强。他们常常都招募有乡勇,会聚起来瞬息之间便可拉起几千人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