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是换了天下了。张毓心中感慨。
何老爹笑道：“今个我陪他们已经走了六户人家了，前面都没拿草鞋钱，到你家能例外？你这白花花的银子动听心，还是拿归去本身花吧。”
听牌甲这么说，一家人才放下心来，张毓出去看，却见一行人已经进了豆腐店，只要两小我拿着榔头在豆腐店门楣上砰砰啪啪的一阵敲打，把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倒是钉了一块木牌子，用火烙写出字来。一边写得是惠福街，一边倒是“澳洲杂志”上看到过的“大食数字”。中间又标记取汉字。
“是，恰是在家中。”张毓爹答道，“小儿确系山妻所出。”
“你就这一个孩子？”
张毓这才晓得这些差人来家里是要“报户口”。这事倒不算陌生。因为每年保长、甲长少不了也会陪着衙役来“清查牌甲册”，实在并不清查甚么，打着官腔说几句场面话，拔脚走得时候少不得还得奉上几百文的“草鞋钱”。他娘说过，“清查一回，店里一天白做。”
张毓见几个“协从”眼睛里都放出光来，但是那几个黑衣差人却不为所动，为首的说道：“掌柜的，我们元老院治下不搞这套！你共同我们事情就是最好的帮手了。钱你拿归去，你们做小买卖，赚几个钱不轻易。”
张毓爹还要客气，差人却已经带着人走了出去。何老爹道：“张掌柜，不消啦！现在是元老院的天下，不兴这套。”
“万历戊午就是万历四十六年……”差人翻开本书，“1618年!”
“我的小爷，你如何不明白。军官们常日里吃香喝辣的，军户们长年给他们干活当差。挨打受骂不说，最后还落到卖儿鬻女，乃至另有冻饿而死的。你说这一整编点验，会如何样？”
“好了。”扣问的差人说道，“下一家！”
“子玉家应当没甚么……”张毓原想说“没甚么事”，但是再一想，李子玉说他大伯很有钱，这钱还不是剥削军户弄来得，至于他大伯有没有血债这更不是他们能晓得的事情了。
“这就是你儿子？”差人问道。
这天他出去送货返来，一进门却见自家店堂里多了好几小我，为首的倒是几个穿戴玄色号衣的“澳洲人”，中间另有几个戴铜盆帽的“协从”。比来几天他在街道上见过他们盘问行人，巡查街道。听人说这就是“澳洲人的快班”――澳洲叫法是“差人”。
“会。”张毓悄悄迷惑，这筹算盘的事情也要问吗？
因为传统教诲的文明程度对元老院来讲很难详细衡量程度，户口填报便采取了一种简化形式，凡是有功名的，文明程度直接遵循其获得的功名填写；没有功名的，分为三级，读过几年私塾，没有开笔学过八股文的算“私塾初级”；插手过孺子试的，算中级；插手过二次以上孺子试的就算初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