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这算盘不可。”史题第点头道，“澳洲人进城以后，法行严苛。你看看城内各处绞架绞死的人犯有多少！我们这百多人围攻海阳会馆，照澳洲人看来就是大案。三条性命我看是不敷用的。”
关帝庙部属的乞丐满街都是，但这毕竟是有碍国法的事情，决没有店主本身找上门去谈得――按例都得有中人穿针引线。
澳洲人进城以来，对“治安”看得极重，即便鸡毛蒜皮的案子措置都极重。对杀人放火掳掠如许的大案更是毫不包涵。本身雇人行凶，澳洲人决无不问之理。一旦被牵涉到，可就是泼天的大官司。不像畴昔大明治下那么轻易乱来畴昔。
何膏接道：“我们本来还计议，这事只要能办，我们十几个粮商，就是凑上五千两银子也在所不吝。没想到竟然分文未费。说出去，人只当我们在说胡话呢。”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史题及倒吸一口寒气，十二条性命够抵一场乡间械斗的案子了！
史题第因为自家东翁的干系，和关帝庙人马联络紧密，从关帝庙到上面各个窦口的大骨，他几近都认得，说得上话。史题及每次找关帝庙人马干黑活都是由自家兄弟出面联络。
会馆的管事虽不是粮商，但是都是海阳同亲。潮汕人最讲乡谊，同亲得了好处，会首天然也欢畅。在也退席喝了几杯。
鞠问前店主需高低办理，以是出面受审的犯人当然受些皮肉之苦，不会伤筋动骨。供词都是事前筹办好的套路，最后画押就算结案。若需抵命，便将筹办好抵命的人收监。
史题第因为前次文阑书院的名下铺面的“偏铺”被拆，让他白白丧失了一笔各家掌柜的贿赂，内心早就对澳洲人怀着痛恨，现在说到这件事，他不由得精力大振。此事不但轻易，并且风险小。打死打伤几个外埠的贩子，在这广州城里真不算甚么大事。
“只是这么一来，我们牙行但是要大大破财了。”何桂包庇隐有些担忧，“澳洲人不比大明，要平这事怕是没那么轻易。”
“我看，得预备十二条。”
史师爷胸有成竹：“这当口还怕花银子？几位老爷好好想想，米商这是釜底抽薪之计。暴虐万分，诸位爷没了牙帖，还靠甚么谋生？怕是用不了几年，都得上关帝庙去登记了！”
史题第点点头：“兄长所言极是。不过我听去过琼州的人说过，澳洲人问案鞠问向来不消刑。只要几个投案的一口咬定是本身所为，约莫也是无事――说到底官府审案一是为了考成，二来也为了对付苦主。只要有人偿命，这案子就算了了，约莫也不至于太详确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