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多前,元老院行雷霆手腕,广州城一夜变更大王旗。广州官员死得死逃得逃,满城骚动,书院也一度关门。在广州市当局的极力保持下,局面很快规复了稳定,文澜书院又重新开了门。
现在书院的送来的每日三餐,两稀一干,都是上好的白米。菜里每日也能了荤腥,月朔十五亦有整鱼整鸡的大荤的供应。本来用着各种项目七折八扣的“学费银”、“食米”也都定时按量的发了;在书院内各种趾高气扬的脚夫们,比来也变得恭敬了很多。
书院占地甚广,不但有院落数进,在后院还专门修建有文昌庙,周边另有供出租的房屋几十间。加上漫衍各县的地步和城中多处铺面房产,资财之薄弱,可谓广州第一。
澳洲人对书院也是秋毫无犯。除了办理户口和牌甲的时候,有差人和“干部”登门调查以外,官差从不到书院来。传闻院董和掌事的几次请大宋的刘府尹到书院来“讲学”,刘府尹都推委了。
父亲高天士俄然暴毙以后,家中一时为了担当人起了争端,实在高令达对当广州总团头并无兴趣――在他看来本身在书院被人礼遇,满是因为这“总团头”的职位闹得。
高令达插手了县试、府试,成了童生,又因为高天士和莫容新的干系,以童生的资格进了这座只答应秀才入读的书院。
有一部分生员以为大明气数已尽,大宋――不关这澳洲人的大宋成色到底有几分――即已登岸大陆,便已是在逐鹿中原,以澳洲人军势之刁悍,赋税之充盈,改朝换代指日可待。现在若能从龙,大富大贵,封妻荫子唾手可得。
他不像有些士子儒生那样,不参与谈天是为了憩息或者读书,而是一小我在书斋中发楞罢了。
广州西关外下九甫的处所,有一处住民的聚落,名为绣衣坊。街坊里有一条不大的巷子,名为文澜巷。大名鼎鼎的文澜书院便坐落于此。
“那真是让大哥操心了。”高令达不能不虚与委蛇。
书院里无人理睬,家中更是备受萧瑟。又兼父母双亡,高令达哀思之余,只感觉前路茫茫。
书院的诸生们,每日中午吃饱喝足后,每人端着一盏熬的酽浓的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高谈阔论。
高令达的饭菜一向是家里送的,虽说七姨太身后他在高家的职位一落千丈,比之书院里的炊事还是一天一地。
但是这类阔别实际的虚幻,并非因为他们真得酷爱八股文,而是一种强大的惯性使然。明朝的书院,大多对停止书院的最后目标:讲学并不正视,反而以招考学习为主。而明末鼓起的“洞学科举”使得这一偏向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