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全兴接到号令以后通过灯光信号号令到城东北山,让他们在灾黎尝试穿越北山阵地之前与城北阵地派的两个连构成合围,不让灾黎大范围四散。
他现在只感觉浑身生疼,再看身上已不成模样,膝盖上破了洞,手也磨破了。大抵出城的时候不晓得摔过多少次了,再看常山也是一副狼狈样,约莫这一起上都是靠他冒死拉拽才让本身不至于颠仆后再也爬不起来。
澎湃逃命的人群中有民也有兵。有的富户被几个家奴护着,抱着个箱子跑;有的人晚餐吃了一半,手里还捧着个破碗也跟着跑;披头披发的读书人,被踩掉裙子的女眷,也都跟在人群里没命跑。乱兵们先是拿着刀鞘试图砸开人群跑,厥后直接拔出刀把挡道的劈了。
还是他的小厮常山机警,目睹路边有块石碑,拉着常青云往石碑背后一扑,好歹躲开了人群。等常青云复苏过来的时候,发明本身跌坐在路边的泥泞里,本来簇拥的人群已经在城外散开了些。
衙门里他已经奥妙筹办了几套百姓的衣服。这会他和三个贴身家仆都已经换上了褐衫小帽,打扮成贩子小民的模样。仓促奔出大门混在被摈除出城的灾黎群体里筹办逃出去。
满街的人群先是一愣,齐齐昂首看着天涯的红光。俄然人群里爆出一个男人变调的嘶喊“不好,起火了!”统统人都像被抽了一鞭子似得直蹦起来,一道向大云门涌去。逃命的人群沿着街巷滚滚而来,不竭有人插手这个行列,也有人因为游移了几秒就被撞到在地,被人浪淹没。
火从一间屋子烧到另一件屋子,从一个街坊烧到另一个街坊。常青云心中暗觉不妙,甩开膀子往摆布砸去,奋力挣扎着想从人群中脱身出来。但涓滴不起感化,一记更有力的肘击正正敲在他右耳边上,他只感觉“轟”的一下,脑筋里一片空缺。
但是现在已经容不得他想这些了,主仆三人被人群裹挟着一起滚滚往前,推倒了路边施粥的善棚,本来温火煨着粥的灶头也被挤倒了,柴火带着火星滚到屋檐上面,那边本来就有好几只陶瓮,被火星一碰,“噌”的腾起了大火。火苗很快舔到了屋檐上的稻草,一下子整间屋子都着了。
但是朱鸣夏考虑到如果人群中混有明军,跑掉几条“大鱼”也就罢了,万一官兵超出战线,来个“回马枪”,攻击军队侧后的后勤补给点的可就不妙了。
然后答复:1号,明军向灾黎射箭。
常青云踉跄往左边倒去,却又被左边的人挡了返来,他没法节制方向,没法停下脚步,只能被人群拥着往前去。恍忽间他仿佛看到前面就是北门,又在恍忽间仿佛本身已经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