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倘若早几年送到我们手里,本不该病至如此程度。治好是做不到,总能多活些日子,活得也舒畅些。可这传统郎中,并不晓得这代谢症的病发机理,亦谈不上有的放矢的用药。一人一个医理,各有各的说法。换了无数大夫,十多年喝下的草药,算起来也有几缸,全不济事。
“若如此论,我们这里便个个都是罪不容诛了。”谢耀满不在乎地把空碗往中间一推,“起初投了元老院,随张、宁、河诸位首长在二次反围歼、发动机行动里效力――不过还在给河首长当助手罢了。
“微不敷道……?”陈瑞和有种三观崩塌的感受:“但是……元老院的医术,端得是存亡肉骨的神技,如何能说是微不敷道呢?”
剖腹探查术的筹办事情已经根基伏贴了,深绿色的大单已经把伤员盖得严严实实——只留出了一只手臂高耸地伸得远远的,供输血来用。
“这老夫人住出去便不是个明白模样,也不怪骨伤疑她中风。可这么一个沉痾号,你扔于我又能如何?终不过是折腾半日,送去骨伤截肢了事,又扔还于我。老太太懵懂,麻醉转醒来目睹双脚皆无,当即痛哭不已,谁也安慰不住。哭号倦了便竟昏睡畴昔,醒来再哭――她本便是个养尊处优惯了的,此时又心神不清,哪个能劝得住!
“我们对输血术的要求并不高,采纳的也是告急环境下最简易的技术,是以即便是最贫乏经历的医师也能够在火线完成……”
“那日灭亡会商,我暗里与林首长说,假如我本身沦落至这等境地,决然要自我了断,走得干清干净、人模人样;林首长倒是哂笑一声:等你真到了阿谁时候,连张嘴睁眼都不会了,还想自我了断?你本领如何这么大呢?
“这倒也罢了,偏该着这老太太享福。你也上过外科的课,也当晓得,卧床久了,甚么杂症出不来?没几日,褥疮长了一串出来,糖尿病的,又易传染而不易愈合,很快便是传染,流脓。不幸我老谢还得整日给她换药,恶臭非常啊……远胜当年澄迈城下死伤枕藉的死人堆不知多少倍。
宋君行想起林默天当初信誓旦旦的公开包管,不由嘴唇一瘪,敏捷地取了东西包向急诊手术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