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浩然回到账房,将收到的银钱投入钱箱,又摊开帐本,将收到的账款平账,登记。这不过寥寥数笔罢了。这些天买卖平淡,底子没甚么账可记可算的。
“太太出门进香去了。”
易浩然赶快应了声走了出去。只见阿纯站在小院门口往内里张望着。见他从房里出来,忙迎了过来:
但是这骆阳明对自家的买卖不闻不问,反倒是每日出入善后局筹划庶务。不要说老板娘阿桃,就是易浩然也感觉莫名其妙――莫不是这掌柜的不想开米行了,筹办凑趣上髡贼也当个假髡了。
“才时阿纯已经和我说过了,店里现在只要表叔在,只要把东西拜托给表叔了。”丁阿桃指着桌上的篮子,“这是她托我做得几件针线活,现在才做好,请她莫要嫌弃。”
易浩然将承担雨伞交给阿纯,问道:“老爷可在家?”
俄然他的目光一跳,姓蔡?他仿佛想起了甚么,仓猝问道:“这位女子的闺名是不是叫蔡兰?”
她现在丈夫故世,又一小我拖着儿子,并无半点支出。兵荒马乱时节亦没法回藤县的婆家去。梧州虽有娘家,她到底是已经出嫁的女儿,在娘家借居未免有寄人篱下的宽裕感,便想去应这个差事。
蒋秋婵的娘家在梧州开绸缎铺,虽算不上大买卖,倒是百大哥铺。和衙门素有来往。这回衙门里的留用职员传出话来,说新来得澳洲知府解老爷要请一个“陪妇”。
这事给他印象颇深,因为兵戈的干系,邢丞焕没有和蔡兰拜堂结婚,更别说圆房了。传闻是“怕迟误了她”。当时易浩然还非常打动,感觉他是个刚正君子。厥后又听闻梧州沦陷的时候他殉死他杀,易浩然对他更是寂然起敬。
米行有专门接待的客户的会客堂,照理是不欢迎女客的,不敷眼下并无买卖,临时借用下也无妨。
传闻有事要咨询本身,易浩然的心倒是定了。笑道:“相互都是亲戚,哪用这么客气,尽管问便是。”
“是立恒……”
“那里,那里,侄女今后给澳洲人当差,表叔说不定还要仰仗于你呢。”易浩然哈哈大笑。又低声道,“只是为叔的事情,不敷与外人道……”
“表叔……”
蒋秋婵踌躇了一下,仿佛有甚么话想说,但是又开不了口。半响,才低声道
内里来的人公然是蒋秋婵,她穿戴蓝布裙袄,妆饰一概省却,只要发髻上的木头簪子和一朵白花。身边放着一个竹篮子,见他出来,从速起家深深的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