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实在也是很多略知元老院一二的士子的共同心声。他们看到了元老院揭示出来的治国才气，但是又没法摆脱心中的迷惑，毕竟秦朝的经验过分深切。
“孟良你我各为其主，不必多言。”说罢，陈子壮拂袖而去。
随即他将两堆残剩的棋子混而为一，反复前面的过程，为“二变”，如此来去，凡“三变”后，残剩棋子数揲之以四，方得得一爻。统共六爻十八变，可得一卦。
明夷卦的卦象为离鄙人，坤在上。离代表日，坤代表地。日上天中，没法抖擞光芒，如同遭到毁伤普通，故称明夷，乃下平卦。此卦在人事上代表的意义则是昏君在上，明臣鄙人，不能阐扬才调，处境非常困苦。所谓“时乖运拙走不着，仓猝过河拆了桥，仇人无义反为怨，凡事无功枉受劳。”
“少阴。”
固然刘大霖早有预感，却不想本日相聚果然落得个不欢而散的局面，只好对何吾驺、姚钿、赵恂如三人说：“为臣者轻视斯民之水火，即能辅君而兴，从君而亡，其于臣道固何尝不背也。”
在世人的谛视下，刘大霖从中取出五十枚精美的玉石棋子，置于牛骨棋盘上开端推演。
陈子强大义凛然地回道：“从古未有不为真人而为名臣者。我既为明臣，自当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虽千万人，吾往矣。”
陈子履见状，追陈子壮而出，剩下的人神采都不如何都雅。
跟着这一阴一阳的卦象逐步闪现在纸上，围观世人不由为大明王朝的运气捏了一把盗汗。
刘大霖摇着头，心中五味杂陈，感喟道：“了解一场，皆是缘分，愚弟留一语相告，诸兄好自为之。”
三变演罢，刘大霖用羊毫在宣纸上划下一道长横杠，大声道：“少阳。”
何吾驺轻咳一声，道：“这髡贼施政，说来也无新奇。不过是商鞅旧法。秦以法家治国，虽一统六国，然施政严苛，民不聊生，最后二世即亡。髡人所谓的元老院，难不成不晓得这事么？即使他们不晓得，孟良你也是晓得的，即为这澳洲之参议，岂不进谏一二。自古治大国如烹小鲜。不成大抄大揽。这髡人自入广州，良政虽多，然急于求成，为政猛苛，绝非长治久安之道。”
“少阳。”
“非也非也！”半晌间又有人插手辩战当中。
占卜之术古已有之，历代朝廷都设有官员卖力卜筮休咎，嘉靖天子又崇尚修炼成仙，是以明朝占卜之风甚盛。不说士大夫，就是天子本人，在危急关头也不得不乞助于天。相传崇祯吊颈之前曾被李自成的智囊宋献策以占卜之术“攻心”。李自成兵临京师，寝食难安的崇祯与寺人王承恩出宫散心，碰到宋献策假扮的测字先生。心神不宁的崇祯写了个“酉”字，宋献策顺手写了张字条交给崇祯，说此乃天机，须在半夜方可拆开。崇祯回到皇宫，于半夜翻开字条，上书：“大明天子本为尊，尊字无头无尾斩为酉，江山危在朝夕。”惊得崇祯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