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四叔的才恋人望，该当如此，小侄不过做个顺水情面罢了。”王业浩客气了几句，然后递上一个蜡封的纸卷，“小侄想给刘钊带个话，不知四叔这边方不便利。”
“嗯，经心办差，本官不会虐待与你。”
该弹劾谁，不弹劾谁，“炉石道人”已经给了他一张名单，他只要依样画葫上表就是。百发百中。
“想不到中间这行也同宦海普通，得熬年资啊。”王业浩他这么一说，实在有些想笑。要说皮相，江湖上哪个相面方士嫩得过周神仙，可儿家落判，那才叫言事若神、百灵百验。
“路上周先生给起的名，叫志玲。”丫环战战兢兢地回道。
“道长说得可当真？”女人听得两眼放光，不过目光旋即又惨淡了下去：“唉，我这身契要二十两，爹娘怕是拿不出这很多钱。如果归去了，还要受兄嫂的白眼。这儿固然端方多，但好歹用饭不挨骂。”
王先通皱着眉头说道，“这是圣意，臣下自当照办。只是非常毒手，魏逆惧罪他杀后，阉党人马都惶惑不成整天。当初他屡兴大狱，害死很多人，欠下这么多血债，东林党岂能饶过！只是在厂卫中受命办差的，怕是也要殃及。”
“哦？是保举来得？”王业浩晓得这多数就是刘钊的兄弟了，看来还是有些本领的。
放下茶盏道：“提及镇抚司的人马，刘钊说有个兄弟叫刘铩，亦在镇抚司当差，只是现在没有差事，求我给他兄弟一份差事，此人四叔可认得？”
王业浩看着对方，内心有些猜疑。刘钊不过三十刚出头，本来觉得他说的兄弟如何也不超越四十，可明天来的这位，如何看都是五六十的人了，却还要叫刘钊二哥。
王业浩策画了下日子，然后说：“倒不是甚么要紧事项，不消加急，确保送到就成。”
“大人请讲。”
翌日午后，王业浩公然听下人来报，说门口有个相面的道人求见，打发银钱也不走，硬是要见老爷，仆人要摈除，被他手一拂便转动不得了。
字条上既然已有申明，道人便也不再打太极：“呵呵，想必大人也晓得，鄙人同刘钊一样，也是在镇抚司当差。只是常日不在衙门里办事，而在城南摆摊，打相面的幌子，干监察秘缉的差事。堪舆这行皮相太嫩了便没人信，以是鄙人成心扮得老成些。实则鄙人本年刚满三十。”
待对方起家，王业浩递上一柄折扇。扇面上书画稀松平常，落款为“石翁”二字。刘铩打量了一会儿，不明以是。王业浩一脸严厉地解释道：“凡持此扇者，皆为本官部属，今后相见，好有个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