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简冲着门路两侧大声喊道:“林中之人听真,你等行迹已败,如果顶天登时、噙齿戴发的豪杰,便出来相见,线上朋友,不须藏头藏尾。”
骡车顶上的刘畅扣箭入弦,半拉开骑弓,虎眼圆整,大声喊道:“死生与共!”
紧接着另一个鄙陋声声响起,道:“你是卖萝卜的跟着盐担子走,咸糟心。这等事自有头领摆划,你急得甚么。传闻此次的步队中有个妇人,想来众家兄弟又能欢愉上几日。前些光阴,咱兄弟劫了那伙返乡的人家,我将那三个牛子拉到道旁,一家一朴刀杀了,又将那两个妇人耍了,嘿嘿嘿,那小娘子身子白的如同刚挤出的羊乳类似……”
几句简朴散诗念罢,赵良简从马鞍旁套子中掣出一条粗憨的球节钢鞭,翻身上马,横鞭在手,走到队前。
颠末一处狭路,廖三娘转头向小八子比划了一个横线的手势。
世人透过林木,公然见门路拐角处,十余个男人押着一辆骡车,吱吱呀呀,向这里迟缓而来。
那武阎罗神采一下变得乌青,他往前一步,一挺手中长刀,瞪起双眼,咧咧嘴,暴露一口整齐不齐的黑黄烂牙,他小声低笑两下,接着笑声由低转高,由弱渐强,越来越是大声,终究变成肆无顾忌的纵声狂笑,那笑声中饱含癫狂、暴戾。
俄然一人低呼一声道:“来了。”
拐过路弯,往前又行一程,赵良简挽手带住马匹,拍动手掌,队中放出镖犬,那狗鼻子中收回呼哧呼哧嗅探声,接着大声吠叫起来。
趟子手从篷布下的货箱的空地间取出藤牌、长柄兵器,一阵叮当乱响,诸人持械在手中,将银车护在当中,摆出防备圆阵。
赵良简不觉得忤,拱拱手道:“山外有山、林外有林,江湖本来是一线,小弟贫困因走路,绿林江湖是我家,大道两分东西去,挽转江山一注香。我等乃是都城和联盛镖局子的镖师,本日路过贵宝地,望行个便利,傲视一二,借半帆东风西去。若得答允,铭戴德念,这里些许川资,给诸位兄弟沽酒买肉,不用情意,稍表民气。”
趟子手们随即变更队形,圆阵排成雁翅横队,两边成对峙之势,镖局世人各持刀枪,肩膀相抵,互为依托,护住火线两翼。
此次却没有多等,箭音刚落,火线就响起一阵唿哨,几十步外的林中涌出二十余人,一窝蜂冲来,离赵良简等人不到二十步,站定脚步。
武阎罗咧一咧嘴,道:“屁的活路,当老爷是那等不晓事的蠢虫吗?你既肯撇下这很多银子买路,那车上便有千百倍于此的繁华。没有那很多闲话,如若不给,叫你目下贱血,将你等一发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