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三娘道:“铜钱正反,如存亡两面,隔一棱刀背,铜钱落地,存亡只余一面。败了,是死、虏、残、逃。流贼酷虐,本日败的如果我们,了局会不如他们。镖局技艺,本来讲究适可而止、知难而退,现现在却只剩下肆意逞凶。不是心狠,而是心不成动。临阵时,斗的是刀,更是气,不成神摇,不成夺意,唯有铸心成铁,化身凶神。善念仁心,只留在出刀前、收刀后。”
“原觉得他们是穷极冒险,没想到刚才一问,却问出端倪来了。”
“呵呵,你去吧。”廖三娘打发走了老冯,立即写了一封手札,将这一起产生的事情原本来本诉说了一番,放在随身带来的鸽子身上送回镖局。
廖三娘瞳孔收缩:“有这等事!是甚么人?”
“刚扒掉裤子我也是这么想,想是御马监的阉货也出来打野食了?莫非还牵涉宫里头甚么人,没想到一审才晓得,就是南苑里的宦官。”
南苑固然间隔京师南城并不远,却并无农家住家。此地是元、明、清三代的皇家苑囿,因苑内有永定河故道穿过,构成大片湖泊池沼,草木富强,禽兽、麋鹿堆积。风景秀美。自辽金起,一向到元明清历代天子都曾在这里游猎,并制作宫苑。
过路的旅人却偶然抚玩石桥,十多个伴当仆人,簇拥着两端健骡并一辆骡车来投店。
镇门口按例有镇丁盘问――越是到了快关镇门的时候,盘问就越加详确。官面上的来由是防着有歹人卡最后的关头收支镇子,实则是借机讹诈。但是看到这一行人马的气势,为首的镇丁却没敢多言语,退了几步,直接让人马进了镇子。
十万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量,如果泄漏出去,不晓得要惹出多大的事端。幸亏这里间隔京师不远,大股的匪贼歹人不敢集结,小股的强盗,有这么一个坚毅的铁核桃也足以对付了。
本来明朝当寺人要到礼部登记,由礼部专门的差役阉割。厥后年深日久端方驰废,官方始有自阉入宫的。闻名的九千岁魏忠贤就是“自阉”的。而留下《斟中志》这部明朝宫廷条记的刘若愚虽是官宦人家出身亦是自阉入宫。
小八子猎奇的向铜钱方向瞅瞅,仿佛想去确认。
天气渐晚,张家湾镇四门门鼓齐响,镇内镇外还在路上的人们闻听鼓声,不觉都加快了脚步。
骡子上甩出一串铜钱,落在镇丁手里:“赏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