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臣受施大人所遣,自琼州城跟随王督,直到在澄迈城下兵败。”钱太冲不无悲戚的说道。
“你就是钱太冲?”
“臣于飞黄将军不敢言‘忠’,只是受人之托,不敢稍有懒惰。现在郑森年未弱冠,虽秉承了世职,手中却无半分权益,郑家高低,多不受他调派,连乃父遗下的地盘财帛也多被亲族兼并。将军为髡贼所害,为国尽忠,嫡子落得如此地步,臣官卑职小,实无搀扶之力,只能来京师极力为其驰驱。”
“此事你去找过沈犹龙么?”
崇祯微微点头,他劈面前的钱太冲观感颇好。感觉他为酬谢一点知遇之恩,为其恩主的遗孤呼喊驰驱,乃至想到了到京师来找门路上书,把官司一起打到他的面前。
“沈大人说,郑森虽已袭世职,但是郑家的事是私事,他不便参与。”钱太冲非常艰巨的说道,“微臣也晓得大人说得有理,只是这……欺负孤儿寡母……”
“是,门生曾是广东左参政分守海南道施邦曜的幕僚,崇祯三年王督出兵征讨髡贼,门生随军出征。王师败于澄迈,门生在乱军中被髡贼所获。直到崇祯五年方才脱困而归。”
“是。”
“起来回话。”
钱太冲叩了一个头,从速站起来,垂首等待皇上持续说话。
当下将朝中传播的各式百般的所谓髡情一一做了扣问,钱太冲在元老院部下但是结健结实干过两年劳役的人,和道听途说,猎奇寻趣的浅显文人分歧。当下一一讲解。对各种传闻有的斥之为荒诞,有的又解释“以是然”。
有半晌工夫,崇祯没有说话,只把来人通身高低打量一番。但见来人三十多岁,神情沉稳,皮肤乌黑,手脚甚是粗大,虽说举止稍有粗糙感,但是看面相是一个很靠得住的人。
“臣忸捏。考场蹉跎,只青一衿。纳资为南京国子监监生。崇祯五年以安平、中左光复保案在册,得任检校。”
说了声:“臣漳州海防同知衙门检校钱太冲见驾!”随即跪下去给皇上叩首。
“我看你的奏折,对髡情所知甚多?”
跟着御前寺人出来宣召,钱太冲从速整了整衣冠,弯下腰,亦步亦趋的跟着寺人的进了玉芳轩。
没想到这“最后一搏”却有了感化!钱太冲被带到锦衣卫衙门关了几日,又问了几次话。明天俄然将他提出,要他穿好公服,预备好相干文书。
此人两次与髡贼交兵,又陷贼数年,对髡情想必非常清楚,倒是一个眼下急用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