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厚莫过于工商。”崇祯天子点头道，“前人之言信是！只是先生所言，皆是髡贼之技……”
待在漳州湾里，郑森是不会有前程的。即便朝廷肯搀扶郑家，在髡贼周到的封闭和分化之下，底子成不了气候，迟早也会被天子丢弃。
“二十万两！”这个数字让天子的眉毛微微一动。即便朝廷，二十万两也不是一个小数量，天启元年，浙江，南直隶这两个十八省中最富庶的省分解运到京师太仓白银也不过325万两；天启七年，从广东调运库银三十七万两入京，藩库便为之一空。一处上海港口，靠收洋商关税就能获银二十万？！
“海贸是‘商’，其二便是‘工’了。”钱太冲道，“髡贼频频以少胜多，依仗的不过乎船坚炮利；各色澳洲货色，亦不过是平常之物，稍事加工，便可溢价十倍百倍。微臣见京师当中，澳洲货甚多，戋戋一盒澳火，亦要二三十文。此物在广州发卖不过十文。工坊整批出售，每盒只两三文。如点石成金，焉能不富？”
这些日子，钱太冲一向在考虑乐先生说得话，连络着这几年他和梁存厚等“知髡人士”扳谈以及浏览到的髡贼的报纸册本上的内容重新揣摸了一番。俄然想到了一个全新的战略。
“……练兵不过乎是一个饷字。天下多事，朝廷筹饷艰巨。然髡贼所占有，不过两省之地，倒是饷足兵精，究其本因，实乃是有工商之利！”
如果在畴昔，他必定是进言“痛剿”。不过这些日子在京师驰驱和“乐先生”对谈以后，他已经窜改了本身的设法。
但这只是他们暗里的共鸣罢了。非论是梁存厚还是钱太冲，再拟或是其别人都清楚在朝堂之上能够碰到的阻力。
“米粮从外洋入口？！”崇祯大吃一惊。自古以来，还向来没传闻从外洋采办粮食来弥补歉收的，他点头道，“海内亿兆百姓，戋戋一个暹罗能产多少米粮？朝廷又能有多少银子？”
当即道：“髡贼占有两广，其势渐成。若要一鼓作气痛剿，朝廷非派重臣，调重兵不能为之。只是眼下兵颓饷乏，一时难以筹措……”
“臣请皇上开上海为互市港口，仿广州当年势。”钱太冲禀道。
“……髡贼初占两广，食用匮乏。即从印度购布，从暹罗购米，供应市场，平抑物价，故而两地百姓均为其所惑……”
“哦，如何缓缓图之呢？”天子问道。
如此说来，一年二十万两的关税亦不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