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婆子见火候到了，低声道：“潘大爷最放不下的也是女人。想与女人临别一聚，不知女人……”
“是，他本是江南人士。来京师开看眼界。正如女人说得，一年半载的，不得归去？”
有容无言，一时怅惘若失。
现在嗅到这熟谙的香气，不觉百感交集。一时竟怔仲了。
她从承担里取出个小瓶子，神叨叨道：“此物事前服一丸，过后立即服一丸，隔天再服一丸，连服三天。保准不碍事。”
有容尤不放心，听得外头角门响，起家开房门瞧了瞧，却见后院角门已经合拢，这才缩回身子，将房门合拢上闩，回到史婆子身边，也不分宾主尊卑，就在她身边坐下，问道：“潘大爷有甚么动静？”
“上回问你要得药呢？”
有容这才认识到本身失态了，面皮微微发热。从速将信笺翻开，倒是一张十竹斋笺，这笺并非出自本地的南纸店，而是来自江南的“私笺”，选材好，制作精，最是高雅清爽不过。
信笺上是一笔标致的楷书，有容还是头一回接到潘成安的手札，她是有眼力见的，见这书法虽有些匠气，但是看得出下过工夫。不由得暗中赞成。
史婆子收了潘成安的银子，低声道：“这点东西算不了甚么。传闻那潘大爷是江南大户人家后辈，家中资财无数……”
“如何……”有容急了，一时候内心乱成一团。其间即有不舍，又有遗憾，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仿佛是黄粱一梦。
史婆子会心，立即起家跟着刘七儿穿过后院，从角门出来，里头是小小的一个天井，这是东配房北耳房的天井。从这里便能够直接进入有容居住的东配房内，不消颠末院门和院子，也就不会轰动居住在西配房的结衣了。
这一句却钓了有容的表情，忙问道：“如何？他要回南边去了？”
“我的好女人！”史婆子拍腿道，“潘大爷来京师一年多了。本来客岁春季就要回南去的，只是冰冻上得早，漕船开不得，这才担搁到现在。眼瞅着三月开了河冻，他天然是要归去的。”
有容没有答话，又深思半晌道：“潘大爷约在那里见面，还是甘露庵？”
有容翻开螺钿盒子，里头是一对粉色的珍珠耳环，格式简朴又不失精美，浅粉色的珍珠不大，倒是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