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司户晓得苏令尹成心种植这独一的侄子,嫌弃他舞刀弄枪、不通文墨,专聘了告老的驰名学士给他讲课。这傻子怕是本日刚学了这么点知识,不知肚腹里消化了多少,反而囫囵倒出来给他们显摆起来。他按捺上面皮的抽动,只看向苏令尹。
鲜有人知的是,曹大人的恩师恰是苏大人的族兄,两人早已暗里勾搭,常日里还要扯个幌子假装互不熟悉的模样,眼下有了共同的仇敌,仇敌还要行险招,险招成了还会令他们丧失惨痛,他们可就装不得平静了,仓猝乔装改扮冲到暗里的据点通气,不说立时想出将仇敌立毙马下的点子,也得先筹议出个权作抵挡的体例啊。
红袍男人嗤笑:“谁不知那人参越补越上火,哪是用来解火的。”
另一个更年长一些的蓝袍男人说:“我们须得谨慎,曹大人谨慎,多拖一会儿也无妨,于议事无碍便罢了。”
“大人宽宏。”曹司户内心不忿,面上老是恭敬的。
如果有缱州州府的官吏在此,必然会被在坐三人打扮和身份之间的反差大吓一跳――蓝袍男人一派一样栽花逗鸟的地主相,倒是缱州州牧的副官,令尹苏政,州四官之长;红袍男人一副武林王谢少侠的打扮,恰是苏令尹的侄子苏焕,现是一个尉官,传闻是代替即将告老的州司兵的职位的头号人选;而最后到来体胖贩子,即缱州的司户大人了。
曹司户慢条斯理地说:“忌讳就是,服药第旬日,患者体质为极弱,一丝寒、一丝热都受不得,饮食、穿戴、动卧、通风无一不得正恰好,稍有疏失即一命呜呼。我们那位州牧大人虽是女子身,但一贯随性,别说不如普通的闺秀娇贵,好些时候比衙门的当直还不讲究,她卧病在床,本就误事,想必更不肯被人殷勤奉侍、多添噜苏,到第旬日,万一哪个婢女一不谨慎忘了把窗关严,抑或操心过分量加了一条被,州牧大人正在紧急关头,只怕禁不住呐。”
那里是怕我挂怀,是怕我找你那废料侄子的事吧。
曹司户不与他计算,顺势低头喝了口茶,转向苏令尹持续解释:“说来也巧,这么一张罕见的方剂,恰是出自这位神医所属师门的前辈之手,他天然晓得此中事理。起先,下官差人拿了这么一张拯救的方剂去找他,看有无添减余地,他一眼便认了出来,向下官的家人陈明短长。这倒好,也不必我等画蛇添足了,就这方剂直接用便是,若出了事,那也是下官才疏学浅,那里晓得那么多冷僻医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