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寒抹去唇边血渍，在赤霄门剑修畏敬的目光中走向土灵髓。他袖中《尘凡卷》微微发烫，册页悄悄翻到陶渊明的《归园田居》——那是青玄子留给他的表示：五行灵髓已得其四，只差最后的金灵髓。
围观修士惊骇后退。有个赤霄门剑修俄然跪地痛哭：“我的寿元…寿元在流失！”
柳天音俄然掐紧风不寒手腕：“老东西袖口有妖神殿的黥纹。”
柳天音的琴弦俄然绷断一根。她本日换了火浣纱裁的襦裙，裙摆缀着的赤晶坠子撞在焦尾琴上，溅起的火星烧穿了霍千山半截藤蔓：“要诗便好好求，九霄宗的狗都爱趴着说话？”
“前辈的酒葫芦……”风不寒俄然朝青玄子虚影高喊，“可否赊我三滴？”
冰原上的北风裹着硫磺气味劈面而来时，柳天音俄然按住焦尾琴。她耳后鳞片泛着不天然的赤红，蛇尾扫过火山岩上固结的冰碴：“有人用九霄宗的追魂香。”
柳天音蛇尾卷住摇摇欲坠的风不寒，发觉他后背已被盗汗渗入。文道反噬的裂纹自指尖爬上小臂，她却用心附耳低语：“现在装荏弱晚了，李大墨客。”
风不寒从吞天壶里倒出半壶雪水，混着血沫的冰水在壶口凝成淡金色旋涡。壶身新蚀刻的星图正指向火山口，那边模糊可见赤霄门剑修布下的锁灵阵——三日前他们在冰川得了剑穗信物，本该直奔剑冢，却被壶中器灵躁动的浑沌之气引至此地。
“老朽欲求少侠写首延寿诗。”霍千山袖中伸出藤蔓般的血管，缠住风不寒脚踝，“听闻你在沧澜诗会上哄动月华灌体，连合欢宗的司徒明玉都……”
衰老嗓音自《尘凡卷》中传出。册页无风主动，王维的《渭川田家》里走出个蓑衣老叟虚影——恰是化身书痴白叟的青玄子。他竹杖轻点，霍千山刹时缩成核桃大小的尸丹，被支出随身酒葫芦。
霍千山喉间收回夜枭般的笑声。他枯指插入耳后裂缝，整张人皮如脱衣般剥落，暴露爬满尸斑的头颅——天灵盖上嵌着三颗续命丹，丹纹已暗淡如死鱼目。
吞天壶俄然收回嗡鸣。壶口星图指向霍千山死亡处，那边有团暗黄色光晕正渗入岩缝——恰是土灵髓！
围观人群响起吸气声。有个药王谷丹修握紧传讯玉简：“霍老魔的面具连着本命魂，这墨客找死！”
“该去会会故交了。”他蘸血在岩面写下半句“长河夕照圆”，诗境裹住二人化作流光。赤霄门长老们追着诗韵残痕叩拜时，最后一线暮光正掠过霍千山洞府中某具棺材——棺盖上鲜明刻着风九霄的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