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老张俄然翻开道袍，胸口漠北军刺青泛着红光："宗主可知这冰层下埋着甚么？是苏将军碎了的本命簪！"他药锄劈开冰面，三百具文修骸骨托着退色的《孝经》浮出水面，每具头骨都刻着"文心不灭"。
风不寒拽过风九霄衣衿，文宫血染红信纸："最后问一次——"他指尖凝出苏红袖临终前的冰锥虚影，"我娘咽气时，你袖子里藏的是解药还是合欢散？"
"寒儿...抓周礼...你娘绣了三月红绸......"风九霄佝偻的身影撞破冰层，怀中苏红袖画像被雷火燎去半幅。他干枯的左手死死捏着封信，蜡封处"仙界窥道"四字正被冰水晕开。
青玄子俄然往嘴里灌了口混着冰渣的岩浆，醉眼乜斜："要砸场子记得带够酒钱！"他破袍子一抖，三百文修骸骨俄然摆出《将进酒》剑阵。
"红袖...当年若听你毁去通天录......"他残躯被锁链绞成冰晶，最后半句混着感喟消逝。
柳天音接住飘落的信纸残片，碧瞳映出"仙界监军已至"的血字。她俄然揪住风不寒滴血的袖口："喂！你承诺赔的鲛人泪胭脂——"
"不是...红袖她......"风九霄颤抖着展开信纸，泛黄纸页上浮出苏红袖清秀笔迹："寒儿周岁紧握木簪，妾身方知文道当兴...仙界恐吾辈窥天道裂缝，已遣监军下界......"
"轰——"
风九霄丹田处钻出的噬魂蛊虫猖獗啃食信纸，尾针却对准本身心口："红袖早就晓得...她晓得仙界要抽魂炼......"
风不寒指腹摩挲木簪新裂的纹路，文宫裂缝溢出的金血在脚下凝成《蜀道难》残句。三日前秘境崩塌时嵌入掌心的火灵髓俄然发烫，烫得他脖颈褪鳞处的血痂崩开细纹："青玄前辈偷喝我娘埋酒时，可瞧见冰层下钉着三百根噬魂钉？"
"偷你个鬼！"青玄子抢过酒葫芦残片，暴露底部灼烧的"通天"二字，"这是仙界监军夜壶！苏丫头灌了三百年尘凡醉，就为腌入味骗过南天门！"
九幽崖底红梅俄然怒放，每一瓣都刻着苏红袖未写完的《问天》残句。
"老酒鬼，你葫芦里卖假酒就算了，连九霄宗主的裤腰带藏在哪都晓得？"柳天音赤鳞琴尾挑着半截焦黑的浑沌木，斜眼睨着青玄子油光发亮的酒葫芦，"莫不是当年偷看凌霜华沐浴时顺道记下的？"
风不寒浑沌木枯枝俄然爆裂，文宫溢出的《石灰吟》诗魄化作乌黑绸缎。他踏着绸缎逼近风九霄，每步都在冰面烙下带血的"恩德"二字："父弃子，夫弑妻——宗主这手阴阳道，修得比合欢宗还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