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寒攥紧《尘凡卷》，书中"贩子厚利轻分袂"几字俄然烫如烙铁。他瞥见姜芷袖中滑落的瓷瓶，瓶身《清平调》鎏金小楷正扭曲成毒蛇："或者，带着苏姨的奥妙永久闭嘴。"
追兵头领的怒喝隔着雾气传来："老东西，交出......"
风不寒握紧《尘凡卷》，册页无风主动翻到《卖炭翁》篇。他福诚意灵，脱口诵出"夜来城外一尺雪"，茶棚外积雪回声暴涨，将惨叫的追兵们冻成冰雕。围观的樵夫呆立林间，手中斧头"当啷"落地："这...这是文道显圣？"
老翁嗤笑一声，烧火棍挑起本泛黄书册扔过来。风不寒下认识接住，却被封面震得指尖发麻——《尘凡卷》三个字龙飞凤舞，书脊处九幽寒玉泛着寒光，可内页清楚是贩子常见的劣质宣纸，还沾着可疑的油渍。
晨光刺破松林薄雾时，风不寒是被瓦罐煮雪的咕嘟声惊醒的。他猛地翻身坐起，经脉中残虐的剧痛已化作涓涓暖流，丹田处那点碧光正跟着呼吸明灭，竟与茶棚梁柱吊颈挂的残破剑穗产生奥妙共鸣。怀中破裂的木簪俄然发烫，碎玉中透出的幽光在《尘凡卷》封面上投出诡谲纹路。
风不寒正要诘问，远处松林俄然惊起寒鸦。九霄宗追兵的剑光掠过天涯，为首者手中"窥天镜"正扫向茶棚。老翁懒洋洋伸个懒腰，烧火棍蘸着雪水在桌面写《江雪》。"孤舟蓑笠翁——"每写一字，茶棚四周雾气便浓厚一分，待到"独钓寒江雪"句成，整座山岭竟化作白茫茫幻景。
"醒了？"蓑衣老翁蹲在泥炉前，枯枝般的手指捏着半块焦黑红薯，"三百年了，苏家丫头挑嘴的弊端，倒是半点没传给你。"
风不寒瞳孔骤缩。昨夜昏倒前那句"苏丫头"，现在伴着红薯焦香愈发逼真。他盯着老翁腰间刻有"青冥"古篆的酒葫芦，俄然想起母亲临终时攥着的木簪末端，也刻着一样笔迹——那簪子现在正在《尘凡卷》上灼出青烟，玉玦碎片中排泄的浑沌气味与书脊处的九幽寒玉胶葛不清。
"前辈认得家母？"少年指尖扣紧粗陶碗沿，碗底残留的茶渣竟凝成《长相思》的词牌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