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让开!这是老子的!"
晨雾裹着灵米香漫过沧澜城,风不寒麻衣上的鲲鹏金羽早已暗淡。他蹲在"百味楼"后巷,盯着蒸笼里滴落的油脂,腹中雷鸣盖过屋檐铜铃。
"东市当铺有半句'农夫犹饿死'!"
"谁知盘中餐——"
瘸腿老道挥动拂尘,粘着口水的残页碎片从倡寮飘到赌坊。醉汉们扔下骰子疾走,满城都是撕心裂肺的嚎叫: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此咒不解,天下粮绝!]
三今后。子时。
鸭骨抛向半空时,青云崖方向传来巨响。十万本《悯农》伪抄本从天而降,每本扉页都排泄墨云子的血咒:
城南陋巷。
瘸腿老道御剑冲向粮仓,却在触碰诗文的刹时化作稻俑。饱满的谷粒从他七窍钻出,落地即成灰烬。
十二煞手中的锁链俄然抽芽,麦穗缠住他们咽喉。农夫们茫然跌落,怀中被塞满灵米,每粒米都刻着藐小的《悯农》诗纹。
柳天音捏碎手中茶盏。
话音未落,整筐灵米炸成金雾。米香裹着诗句渗上天脉,百味楼外的灵田俄然疯长,稻穗缠住过路修士的剑鞘,穗尖扎进青石板缝开出白花。
"妖法!这是妖法!"
"快看!诗魄显形了!"
"圣女,查清了。"
沧澜城贴满布告:灵米买卖禁用《悯农》诗文。风不寒蹲在重修的百味楼顶,啃着掌柜跪奉的翡翠八宝鸭。柳天音的传音羽箭钉在他耳畔:"玩够了?该付偷妖丹的账了。"
米缸炸开的刹时,掌柜扑向灶台废墟。他十指抠进砖缝,挖出沾满煤灰的诗稿残片,癫狂大笑:"烧鸡!我给那位爷养一辈子烧鸡......啊!"
风不寒抹了抹油嘴,酒葫芦甩向哭嚎的人群。葫芦嘴喷出的《悯农》真迹化作金鹏,抓起漫天伪抄本冲向九霄宗:"凌夫人,接好你的嫁奁——"
她腕间玉镯闪现血纹,恰是三日前被风不寒顺走的妖丹在共鸣。虹桥绝顶,南宫家的七座粮仓同时崩塌,枯死的稻穗在空中拼成《悯农》全诗,每个字都滴着金灿灿的灵髓。
风不寒从袖口摸出张皱纸,纸上墨迹未干的《悯农》还沾着酒气:"换只烧鸡,如何?"
"掌柜的!"
十二煞俄然掐住本身喉咙,他们呕出的黑血中爬出稻虫,虫身拼成"自作孽"三字。墨云子虚影炸裂前,深渊里传来他恶毒的嘶吼:"青云崖的礼品,你收好了!"
风不寒枕着酒壶打盹,脚边堆满各家酒楼供奉的八宝鸭。柳天音的妖瞳虚影浮在屋檐,九条尾巴烦躁地拍碎三朵乌云:"用凡诗搅动灵脉,这疯子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