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这里……”他抹去嘴角血渍,以指刻下《梦游天姥吟留别》的最后两句。诗痕哄动地脉震颤,百里外某座大墓的封印悄悄龟裂。
金文压塌九霄宗飞舟时,风不寒已借着酒液遁出千里。他跌坐在知名荒山的古松下,怀中太白剑鞘俄然发热,鞘身“太白”二字映出座孤坟虚影——坟头野草正与他生母木簪上的纹路重合。
“现在才想逃?”墨云子折扇轻摇,七十二枚彻骨钉封死八方退路,“交出剑鞘,本座赏你具全尸。”
诗成顷刻,陋巷地底传出江河奔涌之声。青石板裂缝迸出浑浊浪花,竟真有一条虚幻黄河腾空倒灌!几个瘫坐在地的炼气修士呆望银河,喃喃道:“这、这是炼气境能使的神通?”,殊不知风不寒境地早以金丹,因为修炼了特别的藏匿境地的功法外人看了觉得还是练气期。
拐杖点地,凌霜华鬓间珠钗齐断。她暴退百丈,裙摆蛊雕收回凄厉哀鸣:“书痴!你要为这野种获咎九霄宗?”
墨云子法相六臂齐断,本体正要遁走,却见风不寒甩出烧剩的《清平调》残页。诗灰顶风化作三百瑶台仙女,手持玉瓶倾倒月华,将他元婴浇得滋滋作响。
白叟掏掏耳朵,弹出一坨耳垢化作《陋室铭》的金文:“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可惜你们这山,臭了。”
“韩兄的剑,比在万魂谷时慢了三息。”风不寒屈指弹开剑尖,太白剑鞘震出的波纹将噬魂蛊尽数绞灭,“但是昨夜见了青莲剑阵,道心不稳?”
韩七指瞳孔骤缩,断剑几乎脱手。墨云子咳着黑血奸笑:“好个伶牙俐齿的野种!本座倒要看看,你能挡几次搜魂!”
“带上这个。”墨云子扔出枚刻着《无题》诗的玉符,“若见苏红袖的骸骨……”
风不寒的咳嗽声惊醒了他。断剑归鞘时,韩七指眼底闪过断交:“墨长老,部属愿去太白遗冢探路。”
折扇突然合拢!
断臂坠地化作黑烟,烟中钻出千百只噬魂蛊。韩七指俄然暴起,断剑搅碎蛊群,剑锋却停在风不寒喉前三寸:“鞘给我,你走。”
钉尖幽蓝毒芒映得风不寒眉心血痣妖异如蛊,他俄然抚掌大笑:“墨长老可知,我昨夜在醉仙楼烧《清平调》时,瞥见件趣事?”袖中滑出半页焦黄诗稿,恰是云想衣裳花想容的残篇,“您扇面补的《无题》诗,平仄错了三处。”
藤蔓裂缝排泄虎魄色的酒液,竟将冰晶腐蚀出千疮百孔!有个围观的老儒生颤巍巍道:“举杯消愁愁更愁……这是以愁绪化酒,破尽天下至寒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