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日里虽能自行谋生,却毕生不得脱籍,子孙后代也只能秉承匠业。擅便宜造军火更是冒犯大忌,一旦被发明,便是杀头之罪。
张铁匠盯着银子,喉结动了动。匠户常日里支出微薄,退役时更是辛苦,这一锭银子对他来讲极具引诱。踌躇半晌后,他终究点头:“好吧,但只能打造短刀,且数量不能多。”
铁匠们挥汗如雨,打造着锋利的刀剑;弓匠经心制作强弩;甲匠裁剪皮革、锻造铁片,制作坚毅的铠甲;火药匠则在周到的防护下,谨慎翼翼地配制火药。
孙攸沉声道:“赵徒弟,我家仆人能保你全面,还能给你家人安排好去处。只要你肯帮手,这辈子衣食无忧。” 他又拿出一叠银票,“这是定金,事成以后,另有重谢。”
搞定铁匠后,孙攸又马不断蹄地寻觅弓匠。在城郊一处竹林旁,他找到了老弓匠李长弓。李长弓白发苍苍,却眼神矍铄,正在制作一张角弓。
跟着工匠们连续到位,孙攸在天下各地,找寻隐蔽之处设立了一些作坊。
孙攸强作平静,走出作坊:“官爷,曲解了。我们只是一群浅显的技术人,在此打造些耕具。”
敲开张铁匠家的木门,屋内炉火正旺,墙上挂着几把未完工的刀具,刃口泛着寒光。
但是,寻觅火药匠的过程却非常艰巨。火药制作关乎朝廷安危,管控极严,稍有不慎便是没顶之灾。孙攸四周探听,终究从一个耳目那边得知,有个叫赵火的火药匠,因在官府作坊出错,被逐出都城,放逐千里,现在隐居在某处乡间的破庙里。
孙攸擦了擦额头上的盗汗,晓得此次只是幸运。但为了郭府的大业,他别无挑选,只能持续在这条伤害的门路上走下去,与时候竞走,与朝廷的禁令对抗,等候着郭险峰伤愈返来,一举实现打算。
孙攸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褂,头戴灰布方巾,混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目光警戒地扫视着街边张贴的匠户轮班布告。
“内里的人听着,有人告发此处私造军火,速速出来接管查抄!” 为首的百户大声喊道。
处理了都城的工匠,孙攸又将目光投向各地。他深知,卫所匠户作坊技术掉队,难以满足需求,而边镇军火局因边防压力,制造程度较高,特别是辽东。因而,他派亲信前去辽东,暗中联络本地匠人。在辽东,匠人们虽身处边镇,却一样受匠籍轨制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