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上方的天井里,李承恩斜倚在檀木躺椅上,指尖把玩着一枚羊脂玉扳指,温润的玉色映着他眼底的阴鸷。地牢深处不时传来压抑的哀嚎,顺着通风口飘到天井中,在沉寂的夜里格外刺耳,却让他勾起一抹嘲笑。
“他们在等我。” 郭险峰俄然开口,目光如炬,“李承恩那家伙在西北角的地牢设好了骗局,就等我们中计。但不管如何,我都要把人救出来。” 他握紧拳头,指节发白,却不知,李府中那柄新收的 “利刃”,正等着给他致命一击。
雷横江盯着酒杯中翻涌的暗褐色液体,想起弟弟在狱中刻苦的模样,想起武馆弟子们流浪失所,终究颤抖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也灼烧着他的庄严。
那一刻,雷横江深知,本身已没有挑选的余地。
秋姨娘轻声道:“都三天了,会不会……”
他想起那段恶梦般的日子。李府丞仰仗朝廷命官的身份,变更府衙力量,以 “私藏兵器,企图不轨” 的莫须有罪名,查封了烈风武馆。
地牢深处,马海凡等人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潮湿的墙壁上,班驳的血迹与青苔交叉,铁链的哗啦声混着粗重的喘气在狭小的空间回荡。
雷横江喉结转动,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此一时彼一时。”
看着弟弟在狱中传来的求救手札,雷横江心如刀绞。
就在他走投无路之时,李府丞派人送来口信:“只要你肯为李承恩效力,武馆重开,介弟出狱,皆不是难事。”
岸娇娇靠着冰冷的石壁:“二少爷必然会来救我们!” 她轻声说。
自胡豹、熊啸林将马海凡、岸娇娇等十人押送返来,这座地牢便成了困住猎物的樊笼,而全部李府也化作打猎的圈套 —— 暗桩遍及大牢四周,弩箭藏于廊柱暗影,只等郭险峰自投坎阱。
但是这还不敷。
熊啸林搓动手拥戴:“少爷放心,地牢构造重重,就算他们能出去,也插翅难逃!” 话音未落,天井外俄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小厮疾步上前:“少爷!烈风武馆的雷横江求见!”
“我只卖力庇护李公子安危。” 雷横江咬牙道,“其他事,恕我不能从命。”
李承恩高低打量着他,用心拖长尾音:“雷馆主不是说,烈风武馆永不与李府为伍吗?”
半晌后,雷横江踏入天井。他身形魁伟,大关刀斜挎在背,本该锋利如鹰的眼神却透着几分阴霾。“李公子。” 他抱拳施礼,声音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