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徐行走到崔小七身边,接过婚书,指甲划破指腹冒出血珠子。

大儿子十五岁,小儿子才六岁。

“娘子、要去那里?”

武大富嘴角忍不住上扬,认识到失态后,他清了清嗓子,把婚书还给王守根,“没题目,不消交银子了。”

“王里正,你的银子备好了没?”武大富转头,斜眼看向王守根。

这就是伉俪了。

至于小儿子的生父是谁,猜想可太多了,是个谜。

武大富回身瞧见了她,勾了勾手。

现在去借银子根本来不及,她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明天文娃子浑身是血地躺在村口,家里独一的银子都拿去请郎中和抓药了,实在没体例,才出此下策。

此地不宜久留。

崔小七闻声恨不得一牛鞭抽在王守根的嘴上。

惊得窝里一只下蛋的母鸡,扑棱着翅膀飞出鸡窝。

小八瞧见车上没有裴寂,有些窃喜,可很快反应过来,那男人跑了?心中又漫起担忧。

他的膝盖不受节制地发软,几近要跪下去。

小九年纪虽小,却非常机警,他搬来一个木板凳放在武大富身后,站上去盯着婚书细心瞧,小声念叨:“花大翠?”

常日里,她最喜好站在村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调戏路过的姣美小哥。

许巧巧已经泣不成声,这一去一辈子就毁了。

远处俄然炸响一嗓子,像破了洞的铜锣。

“嗯。”冷冷丢了一个字出来。

不在家看着瘸腿的儿子,瞎跑个甚么劲儿?吃饱了撑的。

小九扯了扯崔小七的衣角,眼泪汪汪道,“七姐、我不要你走。”

只见矮小的院门前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个子太高,被门扉挡住了脸,看不清模样。

“人在这也不算、没有户籍证明,婚约不见效!还是得跟着走。”

提及花大翠,那但是村里驰名的人物。

“娘,小8、小9、你们先把粮食搬出来。”说完朝着武大富喊了一嗓子,“武爷,我去偿还牛车,顿时返来,您且等一等。”

红的刺眼。

王守根听出了挖苦的味儿,气的直瞪眼,喉咙卡着一口老血,说不出话。

他儿子瘸了一条腿,怪在她身上。

他从怀中取出官府婚书,递给武大富,语气生硬:“我家文娃子,本日也是结婚了,不消交税银了。”

王守根恐怕崔小七跑了,跟屁虫似的,先是跟着她去还车,又跟在身后一起返来。

闻声崔小七的话,应允的点了点头。

“传闻昨儿个村口躺着个浑身是血的不利蛋呢?”

“没有。”崔小七双手一摊,耸肩道,“谁知他悔怨入赘,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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