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接过肉汤,却没有喝。

崔小七心中一喜,脸僵到扯不出笑意。

裴寂沉着一张冷脸,抬手就要脱衣服。

她昂首,恰好对上野猪血红的眼睛。

许巧巧正喂家中独一可下蛋的母鸡,内心俄然一阵发慌,扔下菜帮子冲出院落,只瞧见漫天飞雪,女儿早没了踪迹。

暴风吼怒中,她竖起耳朵,辨认出了野猪降落的“哼哼”声。

裴寂挑眉,或许是嫌弃崔小七太磨叽,大手一扯,纱布粘着血肉掷在地上。

“你瞅瞅这伤口,又裂开淌血了!没有纱布了!家里的纱布都用完了,这如果传染了,我可救不了你!”

她行动尽量放轻,嘴上还不忘念叨:“忍着点啊,扯的时候必定疼。”

说完,回身出了门,拿起墙上的弓箭和箭篓背上,戴上斗笠,披着蓑衣,又叮咛了许巧巧几句,朝着大山走去。

我去!

山道如盘蛇,峻峭又凶恶,全村五六十户人家,敢靠打猎讨糊口的,拢共不过三户。

最上面的那层纱布沾着血肉,凡是用点力,都会扯下一层皮来。

崔小七哈腰端碗,抬眼时瞧见他胸口排泄一大片血迹,浓厚的血腥味钻进鼻腔。

只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喝了一口肉汤,眉尾不自发地上挑,这汤的味道竟不测的好。

要不是满身没力量,这会儿估计都想掐断崔小七的脖子。

她猫着腰,贴着覆满冰棱的树干挪动,渐渐向山坳下渐渐挪去。

一年后,两国寝兵,兵士们要归家的动静传回村中。

行至半山腰,山坳里俄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崔小七没体例,只能等。

十米开外,山壁上暴露个黑黢黢的山洞,洞口矮矮的,只到她胸口。

崔小七暗骂一声,躲到细弱的树桩后,警戒地扫视四周,却甚么都没发明。

循名誉去,洞口处,一头黑毛野猪正拿獠牙磨着石头,“嘎吱嘎吱”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闭嘴!!!”

说着,拿过裴寂手中的帕子,浸湿伤口四周的纱布。

“喝吗?”崔小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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