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被宴中庞大嘈乱的声音吵得脑仁疼,闻到这气味,竟较着利落了很多。
公然好算计,出了这么个困难给她,就算她解出来,受益的也是洛芸梨!
真是粗人一个!
阮修墨闻言急了眼,可一瞥见他冷酷的神采,刹时回过神来,嗤笑了声,“哟,嘴还挺硬,该死被太妃罚跪三天佛堂!”
定国公虽是武夫,可在场不乏懂画之人,对柔贞的画技赞誉连连。
洛紫昙笑答,“那外祖父可就猜错了,香薰实在是加在朱砂当中,不信您白叟家再靠近闻闻?”
此言一出,宴中数百道视野齐齐落到洛芸梨身上。
“临安伯画技高深,特别是山川画,传闻他离京数载就是为了画出一幅真正的人间瑶池。”
见夜澈返来,他猛地坐起,“东西交给她了没?她可曾说甚么?”
定国公当真低头细心轻嗅,“这香薰味道极好。”
沉默的男人俄然抬眼,“只是表妹?”
四个字,高耸又锋利。
“芸梨?”定国公昂首看向临安伯府女眷地点的位置。
“倒是你,太妃不是不让你插手定国公寿宴吗,你偏还应了她,可别半路撂挑子,坏了她的打算。”
“没错,公主殿下长在临安伯府,从小得临安伯亲身指导画技,天然不差。”
夜澈在妙华寺那一掌,可叫他内伤得不轻,再来一下,大抵连这条小命都保不住。
“丢了。”
阮修墨见到他手里把玩是信封,嘴角忍不住勾起。
夜澈一瘸一拐回到东巷,阮修墨正在榻上疗伤。
人群中窃保私语起来,不一会儿,有官眷笑着开口,“定国私有所不知吧,这京都城出了名的香坊清欢斋,申明远扬,所出的香熏连宫里的皇后都赞不断口。”
夜澈端倪不动,看都不看他一眼,“看来,这信你是不想要了。”
“意义是有了这封信,就不收银子了?”夜澈刹时击中他的软肋。
洛紫昙在心中鄙夷了一瞬,面上谈笑自如,“外祖父鼻子真灵,这香薰但是出自芸梨之手。”
本来,是打着这主张。
定国公看着前计划几上精美的画卷,淡淡的暗香随风拂开,沁入鼻息。
柔贞公主率先奉上了一幅亲手绘制的松鹤长春图。
晚宴之上,人潮涌动,衣香鬓影,国公府好久未曾如此热烈了。
这些个文绉绉的玩意儿他向来看不懂,不过,画卷中的香气倒真是好闻得很。
定国公对劲一笑,朗声连说了三声好,“当年你外祖母最善于制香,可惜她的技术只传给了……”
桃夭竟还给他复书了。
定国公身穿棕褐色长衫,鬓角和络腮胡都已发白,看似垂老迈矣,却腰悬一把从不离身的玄色宝刀。